郑××之女,三岁,住四川会理县鹿厂观音桥。于一九一三年三月出疹,经某医诊治,服发表药三剂后,麻疹隐隐欲出未出,发热嗜卧无神,两腮下忽而肿硬。延余诊视,认为服表药过多,有伤气血,疹毒不得发越,遂凝结于腮下作肿,即以当归补血汤和升麻葛根汤稍加薄荷服之。
附方:当归补血汤和升麻葛根汤加味北口芪八钱当归八钱升麻一钱半杭白芍三钱葛根二钱薄荷八分甘草一钱
次日复诊,其疹已透出,色转红润,腮肿全消,续照原方服一副后,全身疹已出齐,脉静身凉,继服黄芪建中汤二剂调补而愈。
按:此女体质较单弱,虽服表散之药较多,但幸未服寒凉之剂,故用大补气血,稍佐升提之品,而已收效如此,倘再误施表凉,则后患不堪设想。此后余诊治麻疹一证,既未敢过于表散,亦未敢骤施苦寒清凉与攻下之剂,而切实掌握辨证论治之精神,无不立见奇效。
(二)麻疹垂危起死一例余三女儿,生甫三岁,于一九一五年五月出麻疹,初发热现点时,即与升麻葛根汤加薄荷、防风、荆芥二剂,服后疹已出齐,但发热不退,咳嗽,闭目多眵,继以二陈汤加姜、细、味、炙麻绒服之,咳嗽稍减,但仍发热而加喘促。斯时,余因经验不足,辩证不确,竟认为出疹后发热喘促,或许属虚寒之证,乃以四逆汤治之。
服后,发热虽渐退,但仍鼻煽喘挣,因见其风将动,而少与逐寒荡惊汤服之,病势愈见沉重。是夜约九点钟时,又细心诊视,其脉息沉细,隐危欲绝,周身皆冷;两眼因目眵封住六七日,未能睁开;唇舌破烂,乳食不进;呼吸急促而细微,其证已转危急。
至夜十二时,患儿仅有呼吸细微迫促之声,四肢厥逆,白沫粘涎时流出于口腔外,周身已冷,脉息欲绝,仍不吮乳,证状愈见严重。当时,细心追想,服温热药愈加沉重,或系真阴内虚,阴虚生内热,逼其真阴于外所致。值此奄奄一息之际,寒凉药不敢用,温热药亦不敢再投,惟有用滋阴补水之法,以尽人事而已。
处方:熟地三钱玄参一钱五味一钱煨水少少喂之,幸能徐徐咽下,约服药半杯茶后,到夜间两点钟左右视之,见其口中涎沫减少十之七八,呼吸迫促之声已较平,脉搏转而细数,又喂此药一茶杯。天将明再诊,则喘促已平,肢体回温,口中已无白沫,且已能吮乳。次晨又照此方加倍服之,并将眼眵洗净,其视力亦正常。
在此药服完后,求饮冷水,遂少少与饮之,即未在服药而愈。
按:疹后阴虚,邪热内伏,误服温热之剂后,其里热更甚,逼其真阴外越而成此阳盛隔阴垂危之证。故用养阴清热之剂,始转危为安。方中玄参色黑而性苦寒,足以清心肾之热,熟地滋阴补水,五味敛阴收纳肺肾之气而归于跟,使真阴复而热邪退,乃奏全功,可见药能对证,真有起死回生之效。
附方:逐寒荡惊汤炮姜三钱内桂二钱公丁一钱胡椒五分
(三)麻疹治验一例陈××之子,二岁,住云南禄丰县南城外。于一九二二年三月出麻疹,已发热四日,头面隐隐现红疹,色淡红不鲜,兼见昏迷咳嗽,大便泄泻。因其体弱未敢过于表凉,乃与麻辛附子汤加二陈汤及生姜以温经解表,补正除邪而止咳泻。服后,疹渐出,色已较红润,但仍发迷无神,继以白通汤一剂,疹即出透,身热渐退,仍见咳嗽,再照上方去葱白加细辛一钱、法夏二钱、化红二钱、甘草二钱、服后,麻疹渐灰,脉静身凉,神识清爽,顺利痊愈。
附方:麻辛附子汤附片八钱麻黄一钱半细辛一钱广皮二钱法夏二钱甘草一钱生姜三钱
白通汤
附片一两干姜四钱葱白四茎
(四)麻疹治验二例李××之长子九岁,次子七岁,住云南禄丰县南城外。于一九二二年三月同患麻疹。初起发热二日,涕清咳嗽,耳指冷,目微赤,多泪,面上隐隐现红疹,以桂枝汤加葛根、防风、薄荷、升麻,两子同服。服一剂渐出而红润,继则去葛根、升麻、加广皮、法夏、细辛,仍同服。服后,疹即透达渐灰,脉静身凉。再服黄芪建中汤一副,即告痊愈。
附方:桂枝汤加味桂枝五钱杭芍五钱葛根四钱防风四钱薄荷二钱甘草二钱升麻二钱生姜八钱大枣四个
黄芪建中汤
黄芪一两桂枝五钱杭芍五钱甘草二钱生姜一两大枣五个饴糖一两
本案两孩病状相同,故二人同服一剂,所用药量稍重,若分服则当减轻使用。
按:以上三例,均出麻疹,未经误治,服药后,遂顺利痊愈。倘恣意寒凉或任施表散,焉得不变证而促其夭折乎!
(五)病后体弱出疹变证严重治愈一例姚安人甘××之女,两岁余,住昆明市。于一九二四年三月出麻疹,延余诊治。其证发热,涕清咳嗽,目赤多泪,耳指冷,面部隐隐已现红点。因上年冬季曾患证,经余治疗,体质尚未复元,故未敢用发表寒凉之剂,乃主以桂枝汤加附子、细辛。服一剂,麻疹渐出,二剂透齐,三剂渐灰。但微见烦躁,因当时余经验不足,竟疑为服温热药后之燥象,即用上方减去辛、附,倍芍药加当归以补阴血,加麦冬而清热烦。
次日复诊,患儿脉反紧急,壮热烦乱,喘挣痰呜,鼻翼煽动,唇色青乌,舌苔白滑,指纹青黑出二关,有欲作惊风之状。此种病情,已有阴盛逼阳于外之势,当即以扶阳抑阴之四逆汤加肉桂、茯苓治之。
服后,旋即风动,延余再诊,见其手足抽掣,角弓反张,喘挣痰呜,鼻煽不乳,以药饮之,则涌吐涎沫,泄泻绿粪。此种证状,颇属危笃,但诊其脉象,已较前和缓,身热约退十分之二三。即告此是药与病相争之兆,亦即之瞑眩现象,希勿疑惧。当即照原方加倍分量主之,嘱病家连夜与服。
次日复诊,其脉静身凉,已能吮乳,惟尚咳嗽略挣,大便尚泻而色较转黄,面唇指纹青乌之色已退。照原方再服一剂,泄泻止,喘挣平。复以上方加口芪四钱、砂仁二钱,去丁香、茯苓,连服五剂,遂得痊愈。
按:此等病证,若认为阳毒热重,以清热解毒之品投之,势必变证危笃,虽有识者用温热药以补救之,但如剂量过轻,或配伍不当,亦难生效。故应辨别阴阳,分析虚实寒热,随症施治,则可免误治也。
附方方一:桂枝二钱杭芍二钱甘草一钱生姜三钱大枣二个附片五钱细辛一钱
方二:桂枝二钱杭芍四钱甘草一钱生姜三钱大枣二个当归三钱麦冬三钱
方三:附片八钱干姜三钱甘草一钱半肉桂一钱茯苓三钱
方四:附片一两五干姜五钱甘草二钱上桂二钱茯苓四钱公丁五分
(六)麻疹误服表凉药转阴证一例姚安人甘××之子,三岁,住昆明市土主庙街巷内。于一九二四年三月出麻疹,延余诊治。据其父云:“患儿初病发热咳嗽,请某医诊治,以升提表散而佐清凉之药。服二剂后,麻疹隐隐现点,色象不鲜,发热已五六日,尚未出透。”当即诊视,见其昏迷无神(少阴证但欲寐之病情)。既发热五六日,麻疹尚未出透,若再迁延,势必转危,即以白通汤一剂。服后,疹已出透而色转红活,再剂疹渐灰,脉静身凉,食增神健,霍然而愈。
附方:白通汤附片二两干姜五钱葱白四茎(连须根)
按:体弱发迷无神,疹出性慢,色象不鲜,服白通汤一二剂,即能使疹子出齐,平安而愈。此种治法,在麻疹方书上,虽不易见,但麻疹既不得发越外出而现阴盛阳衰之象,投以白通汤扶助心肾之阳,故疗效甚速。倘再误施寒凉,则正愈虚而阳愈弱,无力托毒外出,反而内攻,必致衰脱。
故无论痧麻痘疹,一旦病势沉重,务须体会内经阴阳应象大论之精神,认真辨别阴阳。证现阴象,必须救阳;证现阳象,必须救阴,方有挽回之望。
(七)体弱出麻疹转阴证又一例一九二四年暮春,昆明东门街田××之子、孙及外孙等六人,均患麻疹,延余诊视。其中五人体质较健,在治疗上,始以升提发表,继则养阴清热,服三五剂皆痊。惟其第四子,年二岁,亦按上法施治,麻疹虽已透达渐灰,但身热未退,舌燥、唇焦、鼻干、烦躁不眠,脉息虚数。据其脉证,即以生脉散加味,养阴清热而生津。
不料服后,病势愈加沉重,次晨再诊,指纹青紫出二关,脉息紧急,壮热渴饮,烦躁不寐,鼻翼煽动,喘挣不息,有时惊怖,甚至角弓反张,乳食不进,发迷无神,大便泄泻,其色绿黑,欲成风状。渠以为是当归温补致重,余即告以此系素禀不足,痧疹免后,元气不振,故服滋阴之剂,其病愈重。因火不足以蒸水,水不上升,故外现假热而内则真寒,亦即阴极似阳,寒极似火之证。况大便泄泻绿水、实为元阳不足,中宫虚寒无疑。
此际急应温中回阳,尚可救逆,如再投寒凉,下咽必殆。乃以白通汤加上桂连夜续服,次晨复诊,身热约退十之二三,唇舌回润,喘挣较平,已能吮乳。继以四逆汤加肉桂、茯苓连进。次日再诊,身热退去十之八九,津液满口,喘挣已平,惟精神不振,仍照原方加口芪八钱、砂仁二钱,速服三副而愈。
附方方一:沙参三钱麦冬三钱五味五分甘草一钱当归四钱杭芍三钱生地二钱连翘一钱
方二:附片一两干姜四钱葱白三个(连须根)上桂二线
方三:附片一两五干姜五钱甘草二钱肉桂二钱茯苓五钱
(八)麻疹垂危治愈一例尹××,年三十,云南弥渡县人,住昆明市洪化桥,素不相信中医。其长女三岁,次女岁半,于一九二四年三月均出麻疹,延某西医诊治,次女已夭亡,而长女病亦转危,经其亲友等介绍,始延余一诊,当即同往诊视,此孩麻疹虽已出齐,但发热不退,脉来浮空无力,指纹青紫到二关,面青颧赤,唇舌破烂,大便泄泻,食物不进,发迷无神,咳嗽痰多而喘促。
据以上脉证,实为阴寒内甚,逼其虚阳外泄之证,若再服寒凉之剂,必致衰脱。病势既已危笃,惟有急于扶阳抑阴,温化寒痰,缓则危殆费治。渠因鉴于两女孩一死一危,始求拟方抢救,遂主以四逆汤加上肉桂、广皮、法夏、茯苓治之。
煎服一次后,旋即烦乱不安,其妻谓服此药后,反见烦乱,恐药不对证,愈感惊惶,促其延余再诊。而渠以为刚服药不久,应稍待一时。约烦乱十多分钟,呕吐涎痰碗许,随即安静熟寐,其妻始信而不疑。约睡两小时后,发热稍退,喘挣稍平,又连服药二次。
下午六时,延余复诊,其身热已退其半,并能少进稀粥。当照原方将姜、桂、附分量加倍,去广皮加砂仁,嘱于是夜连进。次晨第三次续诊,身热已退十之八九,咳灭喘平,整夜均能熟寐,精神较增,发迷证状消失。当照原方再服一剂。第四次复诊,面青颧赤均退,泻止食增,唇舌破渍已愈合,续照原方去茯苓、法夏加北芪五钱,连进三剂而愈。
由此以后,渠不但坚决信任中医,抑且随时来诊所向余学医。数年以后,即回弥渡开设药铺行医矣。
附方方一:附片一两五钱干姜五钱法夏四钱上肉桂二钱广皮三钱茯苓四钱甘草三钱
方二:附片三两干姜一两茯苓四钱砂仁一钱法夏四钱甘草三钱
方三:附片三两干姜一两上肉桂四钱砂仁一钱北芪五钱甘草三线
(九)麻疹重证治愈验案一例严××之长子,年三岁,大理喜洲人,住昆明市甘公祠街。于一九二四年三月出麻疹,延余诊视。其证发热涕清咳嗽已五日,体质较弱,呕吐泄泻,麻疹已现点,沉迷无神。此由元阳内虚,抵抗力弱,无力托送麻疹外出,故疹出性慢,色象黯淡不鲜,已成少阴虚寒之证。
乃拟麻辛附子汤加生姜,法夏,甘草,以辅正除邪而托送之。中午煎服二次,午后九时促余复诊,严将此子抱出诊视,仍发热倦卧无神。渠以为病情转重,言词慌乱,竟认为是用附子燥热之咎。
当再详细诊视,其疹正向外透出,色象已转红润,呼吸和平。余答以根据证状,是药已生效,决无燥热之理,仍须照服此药,请勿疑虑惊惶!随即又给患儿续煎服二次。次日再诊,上半身麻疹已透达,下半身正出,且色象红活,咳嗽吐泻已止。再拟黄芪五物汤加附片一两治之。
第三日复诊,麻疹全身出齐,上半身渐灰,发热已退十之七八。照原方又服一剂,脉静身凉,疹灰落屑而愈。
附方方一:附片二两麻黄二钱细辛一钱半甘草三钱法夏二钱生姜五钱
方二:附片一两黄芪八钱生姜四钱大枣二枚桂枝三钱杭芍三钱
(十)麻疹危证一陨一愈二例严××之女,二岁,大理喜洲人,住昆明市永宁宫坡。于一九二四年三月出麻疹,已危笃时,始由其堂兄介绍,延余诊视。患儿出疹后已八九日,午后发热,唇舌破烂流血,面色青黯,指纹青黑透三关,呼吸喘促,声哑沉迷,大便泄泻绿黑水,已属于虚阳上浮,生阳将脱,危殆难挽之候。
查其前服之方,均系清凉苦寒解毒之剂。如此危状,未便拟方,当即建议先用上肉桂末二钱泡水服之,如服后能待到明晨,又为拟方。服桂水后旋即呕吐涎痰,夜半痰声漉漉,汗出肢厥衰脱而逝。斯时伊竟认为服肉桂水燥热之品,以致不起而生怨言。既后相隔月余,其子年四岁,亦出麻疹,病势已沉重,仍由其堂兄延余诊视。
其病已六七日,疹已出齐渐灰,但发热不退,舌胎白滑不渴饮,唇色青紫焦燥而起血壳,脉沉细而紧,大便泄泻,小便赤而长,下午夜间发热尤甚,烦躁不寐,咳嗽痰滞难唾,食物不进,精神缺乏。
根据以上情况,其证已转危笃,复查所服方剂,始而升提发表,继则养阴清热解毒。当时余以为麻疹既已出齐渐灰,决不致尚有热毒内蕴,因迭服清凉解毒之剂,以致阴寒之气益甚,逼其真阳外越,故见内真寒而外假热,且有衰脱之势。此证本属危殆费治,但病家求救之心甚切,一再要求拟方,如坐视不救,又非我医者以仁存心之旨,姑拟白通汤加味治之。
处方:附片二两干姜五钱葱白四茎肉桂二钱
次日复诊,据其母云:昨晚服药后旋即呕吐涎痰盏许,咳嗽己松,夜已能寐二三小时,泄泻次数已减少,并略进稀粥半茶杯。当视其身热渐退,脉较缓和,唇流血已止且较润,均为大有转机之象,仍宜扶阳抑阴以四逆汤加味主之。
处方:附片三两干姜八钱甘草三钱法夏三钱上肉桂二袋化红二钱
第三诊,病状已大松,脉静身凉,夜已熟寐,白胎退去十之八九,唇舌红润,津液满口,食量较增,咳嗽亦止。再以四逆汤加北口芪、砂仁连进二剂,诸证痊愈,仍复健康。此子痊疗后,病家始知前女为寒凉之药所误,悔之无及。
处方:附片二两干姜五钱甘草三钱砂仁二钱北口芪八钱
(十一)麻疹危证一例邹××,云南永善县人,住昆明市节孝巷。其次子三岁,于一九二六年三月患麻疹,发热已五日。迭服表凉之剂,疹未出而病势益重。延余诊视,脉来紧急,指纹青紫,舌胎白滑,身热发迷,嗜卧无神,目涙盈眶,面上隐隐现红疹,色黯不鲜。视其证状,属于阴寒内重,体弱阳虚,无力托毒,有疹欲出难透,病情转危之势。
根据以上脉证,亟应扶阳辅正以托之。若再施表凉之剂,则恐危殆难挽,当即主用下方治之。
处方:附片八钱细辛一钱桂尖四钱北口芪五钱防风二钱灸升麻一钱甘草二钱生姜四钱
此方服后,下午复诊,其疹渐出而转红活,仍照服上方一剂。次日复诊,得阳气托送,麻疹已透出,神识已清,发热较退。再以四逆汤加北口芪连服二剂,脉静身凉,疹免落屑而愈。
处方:附片八钱干姜三钱黄芪五钱甘草二钱
(十二)麻疹顺证治愈四例及坏证夭亡一例吴××,四川人,住昆明市大西门小哑巷。有女孩四人,约三至九岁,于一九二七年三月初,均患麻疹。延余诊治,因皆系顺证,当即主用桂葛汤加荆防薄荷等药加减,服二三副,均已顺利痊愈。伊另有一男孩,约岁半,継续感染麻疹。仍延余诊治,亦主用桂葛汤加薄荷、防风。
服后其麻疹正发泄外出之际,患儿在房中以被盖卧,颇觉平安。后因其岳母赶来主张谓,你年近四旬,仅此一子,何以乱请中医诊治,医院诊视为幸。渠遂于匆忙中将患儿抱出房门一看,不料麻亦正出,一见凉风,即隐隐不明,医院诊治。
回家后,麻疹反收回不现,喘挣不已。医院治疗。到抱回后,愈见沉重,始复延余诊视。此时,指纹黑透三关,面色青黯(阴象毕露),咳嗽痰声漉漉(寒痰內壅),喘择鼻煽(肺肾之气不接),昏迷不省(阳神将脱),麻疹已收回。此种证状,危殆难挽,将辞不治,然渠求救甚切,不忍坐视,姑拟四逆汤回阳救逆尽心而已。但药尚未煎好,未曾服下,竟喘极痰涌,衰脱而逝。
此因男轻女,慌乱求医之误,而致促其夭折也。既后渠尚来舍间,向余道歉。并言及被其岳母督促主张,因仅一男孩,自己竟慌忙无主,遂致贻误,后悔莫及,实对不起医生,特来道歉,请为原谅云云。
(十三)麻疹危证扶阳救逆二例(附顺证一例)陶××,年三十二发,江西人,住上海。有四子一女,于一九三二年三月値麻疹流行,将其长次两子(七至九岁),送住苏州躲避。殊料去后均出麻疹,误服寒凉之药相継夭亡。三四两子,约二至四岁,在上海亦患麻疹,医院治疗。病至严重时,该院诊断为「肺炎」。延余到该院诊视。
两孩均同卧于小床内,麻疹虽免,但发热不退,喘咳痰鸣,满口诞痰随时流出口外,不知曾服何药。见喂入黄果水时,仍从口中外流。颜面青黯(阴象外露),两颧发赤(虚阳外泄),唇色青紫,指纹青黑出二关,脉搏紧急(寒极之象),大便惊溏(水寒土湿,木邪贼土),乳食不进(胃中虚寒,司运失权)。
该院认为病势严重,别无他法,已感束手。余诊视后,当即告以病势危笃,已成三阴寒极之证,寒痰内壅,真阳外泄,有风动或衰脱之势,急宜扶阳抑阴,温逐寒痰为主。若服后涌吐寒痰,系病除之兆。热退喘平,尚可转危为安。如缓治或再施寒凉之药,必危殆无救。渠因长次两子已夭亡,三四两孩又复严重,感到惊惶万状,要求设法抢救,万分信任,纵不起决无怨言。
遂拟四逆二陈汤加丁香、内桂,少佐麻辛,分量加重与两孩同服(因其病情相同,故共服一剂)。此方服后,均呕吐涎痰碗许,自汗淋漓,大便泄泻。
次日复诊发热已退十之七八,喘平十之五六,口中涎沫减去十之八九,喉间痰鸣亦减去其半,略进乳食,照原方加量去麻辛治之。第二方服后又各吐诞痰碗许。第三日续诊,已脉静身凉,喘平泻止,眠食较佳,咳减十之六七,颜面及指纹青紫均退。照原方去公丁,加细辛、五味、黄芪,连进三剂,诸病痊愈仍复健康。
渠之另一女孩,约五岁多,亦継出麻疹。初起即发热涕清而加咳嗽,呕吐泄泻,目泪盈眶,拟以桂枝葛根汤加防风、薄荷。服后麻疹渐出。第二剂去葛根加黄芪五钱,服后全身透达。第三剂黄芪五物汤,服后疹灰,脉静身凉,平安而愈。
附方方一:附片三两干姜八钱肉桂三钱法夏三钱广皮二钱茯苓五钱细辛一钱公丁香二钱炙麻绒一钱甘草三线
方二:附片四两干姜八钱肉桂三钱化红二钱茯苓五钱法夏三钱公丁香二钱甘草三钱
方三:桂枝三钱杭芍三钱葛根三钱防风二钱薄荷二钱廿草二钱生姜三钱大枣二枚
方四:黄芪五钱桂枝三钱生姜三钱大枣二枚杭芍三钱
按:陶某五个小孩,长次两子,远避隔离不能免,误于塞凉之药而夭亡。三四两子转「肺炎」而严重,得回阳救逆之剂抢救而全活。一女孩用药适当,两三剂平淡之药而治愈。以此观之,凡治麻疹一证,立方用药,务须细心审慎。
李念莪辑《内经知要》,在阴阳应象大论中,《少火生气篇》一段注云:此为医医之言,须熟记之。
(十四)麻疹误补成坏证危急治愈一例钟××,四川人,业中医痔科,住昆明市云瑞东路。有女孩,年五岁,体质壮健,于一九四七年二月患麻疹,病势严重,延余诊治。据钟×云:「小女初而发热咳嗽,目微红多泪,延李某诊视,拟以升麻葛根汤加荆芥、防风,党参一两,当归一两。
服后发热咳嗽更甚,第二次复诊,李医仍照此方加减。因麻疹未出,更将补药加重,用当归二两、党参二两、北口芪二两、熟地二两、升麻三钱、葛根四钱、杭白芍四钱、防风三钱、甘草二钱主之。服后发现面唇青乌而浮肿,指甲亦青乌,发热沉迷,不省人事,喘咳痰鸣气阻。
第三诊李见病势已转危笃,仍认为气血大虚,更加峻补。仍照原方将补药分量加重,即以党参四两、当归四两、北口芪四两、熟地二两、白术一两。因愈补愈重,此剂分量太大,故第三方尚未煎服。
当即诊视,见女孩身体健壮,因麻疹初起,骤施壅补之剂,犹如闭门逐寇,致使疹毒壅闭,不得发泄。并夹湿痰阻遏,肺气不利,清肃不降而成此危笃坏证。复经详细审视,知其尚未服过清凉苦寒及过于表散之药,仅误服峻补之剂而转危笃,现出一派阴盛阳衰之象,其麻疹尚未透达,只面颈有少数青乌色之隐疹而已。
思维再四,在此千钓一髪之际,阴霾四布,阳光欲灭,惟有急于扶阳抑阴,温逐寒痰,以抢救之。于是拟照仲景先师起死回生之法:阴极之证四逆白通以回阳,阳极之证承气白虎以救阴;舍此别无良法。锺虽为痔科医生,对于中医内科亦较有常识,当即表示同意,并求以重剂挽救。
余遂拟大剂四逆汤,加上肉桂以急于温中回阳。并嘱连夜续服。次晨复诊,锺云:视其麻疹渐透出,面唇指甲青乌之色已退十之七八,痰鸣气喘亦平,当告锺云:于是仍照原方,加法夏二钱、细辛一钱,以开提肺气,止咳化痰;加茯苓四钱,以化气行水而利小便。
第三次复诊,其疹已透齐而转红活,面唇指甲青乌之色悉消,发热亦渐退,已能进稀粥。照上方再服一剂,麻疹渐灰,脉静身凉。継服四逆汤加砂仁二钱、法夏三钱。连服三剂,即告痊愈,转危为安。钟当云:
附方:四逆汤加肉桂名大回阳饮附片四两干姜一两五上肉桂三钱(研细,泡水兑入)甘草三钱
(十五)麻疹危证治愈验案二例(甲)余开业于上海,八女儿生甫一岁,于一九三六年一月某日,因不慎跌仆,将右手跌入煮沸之菜汤锑锅内,啼叫一声,竟面唇青黑而昏绝。速剪去上衣手袖,自肘部以下均烫伤。有顷,甦醒,啼叫不已。当即用水火油泡之,医院诊治。外涂药水,内服「安眠药』后,回家始熟寐。但烫伤处全部起泡肿亮,手腕部已破烂流水。
当以四逆汤加北口芪、当归服之(附片三两干姜五钱北口茂八钱当归四钱甘草三钱),并外涂西药膏。月余始痊愈。因未化脓,尚无疤痕;此为内服温补药之效果。此后烫伤虽愈,而体质较弱,尚未复原,忽又发热而加咳嗽。
当时以为系感冒风寒,即以桂枝汤治之(桂尖三钱杭芍三钱甘草二钱生姜四钱大枣三枚梗米一小撮)。不料服后更觉发热而加惊烦。值余出诊,内人以为内有伏热,即以芍药甘草汤加麦冬煎汤喂之(杭芍三钱甘草三钱麦冬三钱)。
至夜十一时,余回家后诊视,发热虽退,但脉来紧急,呼吸迫促,不喜吮乳。天明抱起观之,则面项上隐隐现出紫黑疹点,始告之为麻疹,决不能再服寒凉之剂,若不设法将麻疹升提发泄出来,必至危殆。
斯时幸家中昨晚所煎白附片半斤(三公两)已煮透,即加入甘草数钱,煮沸后与服两茶杯。隔约一小时后,其麻疹已渐出,色亦转红活。又复发热,再加干姜一两,煎后频频喂之。其喘促更甚,鼻翼胸部均煽动,咳嗽声哑,哼挣不息。每半小时喂药一次,均呕吐涎痰(寒痰温化由上窍排除)。下午药味较淡,又煎附片半斤、干姜一两、甘草五钱、上肉桂二钱(泡水兑入),日夜频频喂之。
病势虽如是沉重,但麻疹逐见透达。每日仅服汤药,乳食不进,次晨仍照原方早一剂,晚一剂,三日夜共服附片六个半斤,仍继续呕吐痰涎和泄泻稀粪,疹方出透渐灰,鼻煽喘挣始平,发热亦退,且乳食已进。远平息而愈。
麻疹虽得痊愈,但体质异常瘦弱,继以温中健胃,扶阳辅正之剂,逐日连进,调理旬余,体力渐次好转。殊健康未复,时同住一老妪,年高寿终三日,旧迷信习俗,同住人均出外躲避,余等亦移住旅社。
值天寒阴雨,又受风寒,发热喘咳痰阻而惊怖,即以二陈麻辛附子得主之(附片三两麻黄二钱细辛一钱半法夏三钱陈皮三钱茯苓四钱甘草二钱生姜六钱)。服后发热退去十之八九,仍喘咳痰阻而哼挣,复以四逆二陈汤少加炙麻绒、细辛、肉桂(附片三两干姜六钱肉桂二钱法夏三钱陈皮二钱茯苓四钱甘草三钱炙麻绒一钱细辛一钱)。
服后旋即呕吐涎痰,每服即吐,吐后又服;所吐纯系涎白痰。有时竟见口眼喎斜,欲作抽风之状。又以重剂四逆汤加上肉桂、法夏、公丁、天麻、细辛大剂连进(附片五两干姜一两上肉桂三钱公丁二钱法夏三钱天麻三钱细辛一钱半甘草三钱)。
盖虚寒已极之证,惟有扶阳抑阴一法。若改用寒凉之剂,则药不对证。滋补或表散之药,更不相宜。打风消食,尤伤元气。故始终以白通、四逆汤加味(上肉桂、公丁、法夏、茯苓、砂仁),日夜连进,务将寒痰逐尽,邪阴消灭,真阳复元为止。坚持到底,决不动摇。
照原方继续连进四剂后,其寒痰已尽,始渐好转。再进四逆汤五副,诸证悉退。最后以四逆汤加入北口芪、党参、元肉、上肉桂,连服五剂(附片四两干姜八钱上肉桂三钱北口茂八钱潞党参五钱元肉五钱炙甘草三钱),逐得转危为安。
(乙)余五小儿,生甫一岁,于一九三八年三月,因饮食不节,忽而大便泄泻,随即下利红白,腹痛里急后重。服槟芍顺气汤一二副而愈(槟榔二钱杭芍四钱枳壳二钱厚朴二钱广木香八分大黄一钱黄芩一钱甘草一钱)。
利疾愈后旬日,体质尚未复元,抱出街游玩。回家后,施即发热,涕清咳嗽,当即以桂麻各半汤治之(桂枝三钱杭芍二钱麻黄一钱半杏仁一钱甘草一钱生姜三钱小枣七牧)。
服后发热未退,证状未减,见其目微红多泪,有出麻疹之状。因患利后体较弱,乃以麻辛附子汤加生姜、甘草辅正除邪,温散托毒而开提之(附片五钱麻黄一钱细辛一钱甘草二钱生姜三钱)。
服后面上已略现红疹,但色象不鲜,发迷无神,已现少阴证但欲寐之病情。遂将附片加倍,又服一剂,头面颈项及胸背虽已渐出,但疹出较慢,其色微现青紫而淡红,且仍发迷无神,再以大剂白通汤扶助元阳而托疹毒外出(附片二两干姜五钱葱三茎)。
服后胸部以上疹已渐出,而下半身及四肢仍未见点,色仍黯淡不红活,发热咳嗽,沉迷无神而加哼挣,不多吮乳,舌胎白滑,小便如米泔汁。当时余已微觉惊惶,但有顷即镇定,思维再四,因无邪热证状,寒凉之剂决不敢轻试。恨据沉迷无神,疹出性慢,色象不鲜,确系阳虚病情,除扶阳辅正外,别无他法,故仍以大剂四逆汤主之(附片四两干姜五钱炙甘草三钱)。
不料服一次后,病势反而加重。证见发热目暝,呼吸喘促,鼻翼胸部煽动;小便不利,用手轻捻其阴茎,始滴出数点小便,色如米汤,大便不解;声哑剉牙,喘咳哼挣不已;乳食不进;颈软头不能仰;颜面色象青黯。麻疹仍未出透,色仍黯淡不鲜。此种证状,严重已极。
但余抱定阴证之实据,以为证转危笃之因,实系病重药轻,药不胜病,犹兵不胜敌,故服后有此反映,遂决定仍以大剂四逆汤加上肉桂、茯苓主之(附片半斤干姜八钱甘草四钱上肉桂三钱茯苓五钱)。
药煎成后,隔半小时喂一次。服后即呕吐涎痰碗许,药液稍淡,下午又煎一副,频频灌之。每次服后,均呕吐涎痰;小便始渐次通利。惟喘促未减,胸部煽动之状隔被可见。
次晨又照原方续服。如此坚持早一剂、晚一剂,三天三夜共服附片六个半斤,疹才出透而转红活,随即渐灰落屑,脉静身凉,一切严重证状完全消失,并能稍进稀粥吮乳矣。此际患儿仅微咳未愈,依照病退药减之原则,续以四逆汤加上肉桂、砂仁,连进三剂(附片三两干姜五钱法夏三钱茯苓四钱广皮二钱砂仁二钱细辛一钱甘草三钱)。
服后咳嗽已愈,忽而颌下又红肿,两耳道流脓,仍以四逆汤加上肉桂、细辛(附片四两干姜五钱上肉桂三钱细辛一钱甘草三钱)。连服三剂后,颔下肿消,耳脓减少,照原方去细辛加北口芪八钱,连服五剂,诸证俱愈。病后调理半年余,体质始复健康。
按:以上二例,一由被烫伤后,一因患利疾后,正气尚未复元,均感染麻疹,反复变证而至危笃。经细审病情,掌握仲景立法立方,分析阴阳表里虚实寒热,对证施治,方免错误。如施以清热解毒之剂,则万无生理。事实证明,初时药力不足,病情愈治愈重,加大剂量以后,始得转危为安。
(十六)麻疹后转「肺炎」虚寒重证治愈三例(甲)罗××之子,年三岁,住昆明如意巷。于一九三九年三月患麻疹,医院治疗。因转变「肺炎」,病势严重,该院认为病转危笃,已感束手,遂出院回家。当延余诊视之时,患儿麻疹虽免,但脉搏沉细而紧,颜面含青黯,唇口紫乌而焦燥,舌胎白滑而厚腻,指纹青紫出二关,大便鹜溏,小便短赤,咳嗽喘促,声音嘶嘎,午后夜间发热,食少无神。
根据以上病情,已成为太少二阴虚寒重证,寒痰邪阴内壅,阳不足以运行,遂见以上证状。当即用四逆汤加肉桂、公丁香、法夏、茯苓以扶阳抑阴治之(附片一两二干姜五钱甘草二钱公丁香一钱法夏三钱茯苓五钱)。
次日复诊,据病家自述:「服药后,旋即呕吐不少涎痰,大便泄泻数次。」当视其发热、咳嗽、喘促等证已减轻十之六七,且能熟寐,面唇青黯之色稍退,唇亦较润,仍照原方将附片加为二两,去丁香,加苍术二钱。
第三日续诊,据病家云:「服药后又吐涎痰二次,发热已退,小便较长,泄泻亦止,喘促已平,并能进稀粥。」当视其面唇青黯已退去十之八九,唇转红润,白胎已退其半,小便虽黄而长,神食亦较增,声音已恢复正常,尚微咳稍喘,以四逆汤加砂仁、法夏连服二剂(附片二两干姜五钱砂仁二钱法夏三钱)。
第五日续诊,面色已转红润,舌胎全退,喘咳已愈,再以四逆汤加北口芪五钱、潞党参四钱、砂仁二钱,连服二剂,食增神健,诸病全疗。
(乙)朱××之女,年五岁,住昆明市晓东街。于一九三九年出麻疹,医院诊治。麻疹免后,转变「肺炎」,病势沉重,遂出院回家。延余诊视,其脉来沉弱,面色青黯,唇口淡红而焦,舌胎白厚而燥不渴饮夜发潮热,形神瘦弱,咳嗽气短而喘促,腹痛食少。根据以上病情,属于素禀不足,麻疹免后,正虚阳弱,寒湿内伏上逆于肺,阳不足以运行所致。
法当温中扶阳,开提肺气,化痰止咳,以四逆二陈汤加味主之(附片一两五均姜五钱法夏三钱陈皮二钱茯苓四钱肉桂三钱砂仁二钱细辛一钱五味八分甘草二钱)。
次日复诊,喘咳已减轻,唇舌较润,面色青黯稍退,饮食略增,夜烧已退,照原方再服一副。第三日续诊,喘咳止,精神饮食较增,白胎退去十之八九,唇舌已转红润,颜色青黯退去十之七八,续以四逆汤加砂仁、肉桂、茯苓连进三副,津液满口,食增神健,诸病痊愈,并复健康(附片一两五钱均姜五钱肉桂二钱砂仁二钱茯苓四钱甘草二钱)。
(丙)杨××,住昆明大绿水河,有一女生甫半岁,于一九五八年出麻疹。已灰,忽转「肺炎」,发热喘咳,喉间痰鸣,鼻翼煽动,面含青象,指纹青紫出二关,大便泻绿水,小便短赤。此系疹后元阳内虚,寒痰壅闭,肺肾之气不接,清肃不降而成是证,即以小音龙汤加附子主之(附片一两干姜四钱法夏二钱细辛一钱麻黄一钱五味五分桂尖三钱杭芍二钱甘草二钱)。
服后旋即呕吐涎痰盏许。次日复诊,喘咳稍减,发热已退其半,再以四逆、二陈汤加肉桂少佐麻绒、细辛主之(附片一两五干姜四钱法夏二钱陈皮二钱茯苓四钱肉桂二钱甘草三钱炙麻绒一钱细辛八分)。服后,又吐不少涎痰,喘咳已去十之八九,鼻煽痰鸣已止,大便转黄而溏,小便已较长而淡黄,并略进稀粥,颜面指纹已转红活,仍照原方去麻辛、陈皮,连服二剂而愈。
按:「肺炎」系西医病名,中医则应分为肺热、肺寒或肺燥等证。针对寒热虚实之病情实据,灵活处方治疗。如一见肺炎,不辨寒热,辄以清凉解毒之剂任意消炎,则贻误不浅矣。
以上三例,均系体质虚寒,湿痰内盛面成肺炎寒极严重之证,故主以扶阳温化之剂,均奏全功。如系邪热肺燥之炎证,又当以养阴清肺生津润燥之剂治之,方能收效。
(十七)疹后邪热灼肺治愈一例王××之男孩,年三岁,出麻疹免后,身热不退,喘咳痰滞,唇焦,舌胎白厚而燥,指纹紫红,脉洪数,壮热烦渴,小便短赤,鼻干,目多眵。
此系疹后真阴内虚,邪热灼肺,津枯液燥,以人参白虎汤加味主之(米洋参一钱半石膏四钱知母三钱甘草二钱寸冬三钱尖贝一钱五味五分梗米一撮)。
次日复诊,患儿脉静身凉,烦渴减,喘咳松,以生脉散加味治之(米洋参二钱寸冬四钱五味八分甘草一钱生地三钱尖贝一钱半杭芍二钱)。
第三日复诊,津液满口,喘咳已平,食量较佳,再以黄芪六钱、当归三钱、生地二钱、党参三钱、元肉三钱、炙草一线,调补气血之剂,连服二副而愈。
(十八)疹后湿热下利治愈一例王××之女,年五岁,麻疹免后,下利红白,腹痛里急后重,不思饮食。系麻疹后,湿热相阻遏所致,以槟芍顺气汤主之(杭芍四钱槟榔二钱积売二钱厚朴二钱木香一钱前仁二钱大黄二钱甘草一钱)。
服后,大便畅利三四次。次日复诊,红白利已减十之八九,仍照上方加减治之(当归四钱杭芍四钱前仁二钱莱服子一钱半榔片二钱黄芩一钱织壳一钱甘草一钱)。
第三诊利止食增,续以下方:党参四钱、口芪四钱、西砂一钱、当归三钱、黑姜二钱、元肉三钱,速服二剂而愈。
(十九)疹后虚骞咳嗽治术一例张××之子,年五岁,四川人,住昆明金碧路。出麻疹后,咳嗽已月余,面足浮肿,舌胎白滑,脉息缓弱,食少无神,夜则潮燃,四肢厥冷。此系正虚阳弱,寒湿内伏,上逆于肺,以致久咳不止。
法当扶阳温化,以四逆二陈汤少佐麻辛主之(附片二两干姜五钱广皮二钱法夏三钱茯苓四钱炙麻绒一钱细辛一钱甘草二钱)。服后,呕吐不少诞痰,大便亦泄泻数次。
第二日复诊,咳嗽较减,小便渐长,浮肿已消其半,当照原方去麻辛加肉桂二钱,连进二副。夜间潮热退,咳嗽浮肿已愈十之八九,肢冷已回温,神食较佳,仍照原方去广皮加砂仁二钱、口芪四钱、白尤二钱,连服三剂而愈。调养月余后,恢复健康。
(二十)疹后阴虚阳燥治愈一例王××之子,年五岁,出麻疹后,邪热内伏,阴虚阳燥,发热八九日不退,脉息沉数,唇焦舌燥,渴思冷饮,虚烦不寐,大便不解已五六日,小便短赤。以温补之剂服之,病势更甚。此系少阴热化之证,拟以黄连阿胶鸡子黄汤主之〔黄连一钱半黄芩二钱杭芍四钱阿胶二钱(烊化兑入)鸡子黄一枚(搅化兑入)(待芩、连、芍三味煎汁少冷,兑入胶黄调匀)。
次日再诊,患儿烦止得寐,身热退去十之八九,唇舌已回润,再以生脉散加味冶之(米洋参一钱半寸冬三钱五味一钱甘草二钱生地二钱玄参二钱)。
第三日复诊,患儿脉静身凉,津液满口,二便通利,绩以前方去生地、玄参,加口芪六线、当归三线,补中益气,养阴生血,连服二副,食增神健,诸病俱愈。
(二十一)麻疹并寒疝治愈一例段××,云南石屏人,住上海福煦路和合坊。其子约一岁,体质素弱,生后即有寒疝如鸭卵。一九三四年五月出麻疹,初起即发热涕清,咳嗽,大便泄泻,目赤流涙,面上隐隐微现疹点,色象淡红不鲜。此属元阳内虚,抵抗力弱之证,主以麻辛附子汤加味治之(附片一两五麻黄钱半细辛八分陈皮三钱法夏三钱生姜一两)。
服后,麻亦虽已渐出,但色象暗淡不鲜,发迷嗜卧无神,继以四逆汤加麻辛治之(附片二两干姜八钱麻黄二钱细辛一钱甘草二钱)。
服后麻疹已透达,色转红润,当照此方去麻黄加法夏三钱、肉桂二钱,连服二副,麻疹已灰,脉静身凉。但疹后体质较弱,腹痛疝坠,大便泄泻,唇舌淡红,仍以四逆汤加味(附片二两干姜一两肉桂二钱小茴一钱半荔枝核七个(捣)炙升麻二钱白术三钱口芪五线)。
连进数剂,寒疝全部收回,日复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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