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45个十分钟读懂资本论》一书中,笔者写道,“在这里简单提一句:在马克思和恩格斯去世后的年,西方学者掀起了挑战价值转形理论的百年之争,企图要像使李嘉图的价值理论破产一样,否定马克思的劳动价值理论。在这场争论中,中国的马克思主义经济学者以实事求是的科学态度,运用严谨的数学工具,批驳了西方学者的错误,捍卫了马克思经济学说的科学性。历史将证明,这是中国马克思主义者为中国争得的荣誉(详情将在笔者下一本关于《资本论》的著作中介绍)。”(余斌,《45个十分钟读懂资本论》,北京:东方出版社,年,第页。)
本书将兑现这个承诺。而除了介绍价值转形问题这个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皇冠上的明珠之外,本书还将介绍围绕《资本论》中的一些观点的学术争论,以及笔者对于这些争论的回答。
马克思曾经指出,博学的著作家抱怨马克思对他们的理解力要求过高。(《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年,第页。)而围绕《资本论》中的一些观点的学术争论也表明,今天一些人的理解力不仅在价值转形问题上存在着不足,而且在一些非常基本的问题上也仍然是不足的,尽管他们的“头衔”似乎表明他们应当有较高的理解力。例如,《政治经济学评论》编辑部发表的何祚庥院士的长篇大论《必须将“科技×劳动”创造使用价值的思想引入新劳动价值论的探索和研究》(见该杂志年第1期)中就荒唐地说什么“种类不同的商品的使用价值量也可以相加、相减。”但是,该文并没有给出“一尺布”+“一吨钢”后所得数量的量纲到底是“吨尺”还是别的什么,而且还不顾使用价值量、交换价值量和价值量与许多物理量一样都是具有各自不同的量纲的情况,居然直接给出了“使用价值量=(交换)价值量”这样类似“3(吨)=3(米)”的公式。
除了理解力欠缺外,对《资本论》的理解不足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对于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的阅读不足或阅读不仔细造成的。例如,有人认为,“马克思接受了尤尔的观点,认为机器大工业使纺纱工成为机器的‘看管者’,工厂主对劳动过程取得了绝对的控制权。而经济史的事实表明,纺纱工在生产中既是监督人,又是招募人,远比机器制造者、工业顾问和理论家所想像的复杂得多”(谢富胜,《马克思主义经济学中生产组织及其变迁理论的演进》,《政治经济学评论》卷第1辑。)。但是,就在《资本论》中,马克思已经指出,“计件工资使资本家能与工头(在手工工场是组长,在矿井是采煤工人等等,在工厂是真正的机器工人)签订按件计酬的合同,以便工头按照合同规定的价格自己负责招募帮手和支付给他们工资。在这里,资本对工人的剥削是通过工人对工人的剥削来实现的”(《资本论》第1卷,人民出版社年,第49页。)。同时,不仅《资本论》中没有“控制权”一词,就是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第一版中也找不到涉及工厂或劳动过程的“控制权”;相反地,马克思在《资本论》中就提到过,“当时英国某家公司实行资本家和工人合伙经营以后的第一个结果便是材料的浪费突然减少”(《资本论》第1卷,人民出版社年,第页脚注。)。可见,资本家当时并不能控制材料不被工人浪费。因此,所谓“工厂主对劳动过程取得了绝对的控制权”是无中生有地强加给马克思的观点,是伪造。同时,按照马克思在《资本论》中对机器和工具的区分,如果纺纱机不是使纺纱工成为看管者,而是还需要纺纱工去亲自介入纺纱过程,那它就像电锯一样不是机器而只是工具。
理解力欠缺与阅读不足有时还会并存。例如,有人觉得,如果认为马克思的社会必要劳动时间定义包括死劳动时间,也就是说,物化劳动将成为社会必要劳动时间的组成部分,那么,“活劳动价值一元论”就不再成立(张忠任,《克服悖论:对价值决定的一个崭新认识》,《经济纵横》年第10期。)。这是未能理解活劳动价值一元论是指只有活劳动才创造价值,而死劳动只是转移自身的价值。要是按照此人的理解,那么,只有最后一道工序即把该商品从生产线上搬下来送到市场上去的劳动才是(社会)必要劳动,此前的劳动(即死劳动)都不是必要的。实际上,马克思早就指出过,“价值,从而还有剩余价值,并不等于生产阶段持续的时间,而是等于这个生产阶段内耗费的劳动时间,包括物化劳动时间和活劳动时间”(《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6卷下册,人民出版社年,第页。)。
至于有人说什么“如果私有企业主的原始资本和由原始资本投入所得的剩余价值是通过诚实劳动、合法经营而取得的,那么这种剩余价值,不论量的多少,也不能算是剥削”(逄锦聚:《对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是否存在剥削和剥削阶级问题的认识》,《南开学报》年第1期。)。那就既不能归入理解力欠缺,也不能归入阅读不足。因为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早已清楚地说明,“即使资本在进入生产过程的时候是资本使用者本人挣得的财产,它迟早也要成为不付等价物而被占有的价值,成为无酬的他人劳动在货币形式或其他形式上的化身”(《资本论》第1卷,人民出版社年,第页。)。因此,此人的说法只能归入他自己批评前人时所说的“不是以科学的理论矫正这种扭曲,引领社会前进,而是亦步亦趋地诠释当时政策的合理性,结果不但没有起到经济学促进经济社会发展的积极作用,反而误导了民众和社会”(逄锦聚:《当前经济学教育教学面临的形势和今后的任务》,《中国大学教学》年第1期。)。
由于对马克思经济学说的理解混乱,一些人在“发展”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时甚至像“西方伪马克思主义学者”(通常所说的西方马克思主义大都只是伪马克思主义,其术语与马克思主义类似或接近,有时也批判资本主义,但实质还是歪曲马克思主义以维护资本主义。本书将分析和批判其中的一些理论和观点。)一样走向了反面。因此,在完成对西方经济学的批判之后,笔者感到有必要写这样一本专著来澄清一些争论,提升对马克思经济学说的理解,同时给研究生阶段的《资本论》教学提供一本教材。
事实上,在《45个十分钟读懂资本论》一书中,笔者已经试图浅显地回答围绕《资本论》的一些争论;但是还有一些争论,有的涉及的问题较深,展开阐述的篇幅较多,有的需要运用较繁复的数学运算来做更充分的说明,或者指出别人的数学运算存在着不足,因而不适合在初级读物中加以讨论和回应,从而需要在本书中加以说明。
需要指出的是,虽然本书中的一些地方运用了较繁复的数学运算,并认为它适合研究生阅读,但这并不意味着数学运用得多的研究就是较高级的研究。虽然,现代西方经济学中流行用数学模型代替实践来检验真理,有数学模型的才算得上是经济学理论,但是,列宁早就指出,“公式本身什么也不能证明;它只能在过程的各个要素从理论上得到说明以后把过程加以表述。”(《列宁全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年,第48页。)本书在运用数学工具时也是以必要为前提的。
近些年来,由于盲目借鉴西方经济学,在政治经济学界中也同样出现了不少错用数学的问题。例如,不懂分工却妄图改造劳动价值论的蔡继明等人设定的投入产出关系的正确表达本来应当是:
但他们却错误地表达成:
尽管撇开经济含义,单从数学上来讲,如果上述第一个等式成立,那么第二个等式也成立。
而这种错误导致在其后的推导中,按照蔡继明等人提出的所谓“广义价值论”的公式可以算出(参见王佳菲:《分工、交换与“广义价值论”》,《重庆工商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年第1期。):
事实上,前面提到的某些错误认识也是有数学公式来“印证”的,数学公式沦为掩饰错误的工具。这些错误和教训表明,在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研究上,首先是要谦虚谨慎,不要以为自己可以轻易超越被本身是天才的恩格斯视为天才的千年思想家马克思。要知道,仅仅理解马克思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列宁甚至指出,“半个世纪以来,没有一个马克思主义者是理解马克思的!!”(《列宁全集》第55卷,人民出版社年,第页。)而一代伟人毛泽东同志也曾清醒地提议中央全会做出规定,“不要把中国同志同马恩列斯平列”(治疗白殿疯点北京中科白蒺藜的功效与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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