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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辅周医案特别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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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漏(二)
阿XX,女,38岁,年7月22日初诊。
半年前因过度悲伤,发生月经紊乱,每月数见,近两月明显,断断续续流血,血量时多时少,血色时红时些小,或下黑色血块。伴有气短、心慌,左少腹胀痛,腰酸,乳房胀,手心发麻,颜面及下肢微肿,平时有低热,体温多在37.3℃左右。大便偏干,小便正常,偶见白带增多。
既往史无特殊,正产一胎,小产一次。此次病后,医院检查,诊断为子宫颈糜烂和盆腔炎,经注射黄体酮,口服合霉素、维生素C和K等药止血,病情不见好转。
舌质正常边缘不剂,苔薄白,脉象沉细,左关独弦,中医辨证为肝脾失调,热郁兼瘀,以致久漏,治宜清热消瘀,调经止血。
处方:
当归二钱白芍二钱川芎一钱细生地二钱黄连(吴萸火炒)八分黄芩一钱炒丹皮一钱茜草一钱藕节四钱炙艾叶一钱川续断一钱五分炒蒲黄一钱五分
7月28日复诊:前方服三剂,流血反见增多,少腹疼痛剧烈,医院用止血、止痛药后疼痛略缓解,但流血依然如前,余症亦无变化,脉弦细微数,舌同前,此郁热初清、瘀血渐行之象,治宜益气止血。
处方:
黄芪八钱当归二钱续断一钱五分莲房炭一个鹿角霜四钱地榆炭一钱阿胶珠二钱陈棕炭一钱
7月30日三诊:前方服三剂,血仍未止,但血量有所减少,唯活动多时血尚多,脉舌如前,前方去鹿角霜加茜草一钱,丹皮炭一钱,再服五剂。
8月5日四诊:流血明显减少,尚感身倦乏力,腰酸,腹微胀,大便偏干,舌淡,苔薄白,脉沉细。漏血已久,心脾两伤,以调心脾为治。
处方:
党参一钱炙黄芪二钱白术一钱五分茯神二钱炙甘草一钱木香五分炒远志一钱枣仁(炒)二钱龙眼肉二钱熟地二钱杜仲二钱当归一钱续断一钱炮姜一分五剂。
8月12日五诊:流血再减,腹胀消失,少腹偶有隐痛,脉右沉细,左弦细微数,舌淡无苔,虽漏血初减,但冲任不固,治宜滋肝肾以固冲任。
处方:
当归二钱白芍二钱熟地三钱白术二钱炒杜仲三钱续断二钱破故纸二钱芡实四钱乌贼骨三钱小茴香(盐水炒)八分川楝子(炮)二枚巴戟天二钱血余炭(布包)八分五剂。
8月22日六诊:血止症平,舌正无苔,脉沉细左关微弦,前方去血余炭、巴戟天,加肉苁蓉二钱,三剂隔日一剂。停药观察而月经恢复正常。
按:本例悲伤气结,肝脾失调,以致热郁兼瘀而漏,故首宜清热消瘀,俟热清瘀行后,继以益气止血,血稍止,又调其心脾、滋其肝肾,而冲任得固,经漏得愈,先后缓急,井然有序。
经漏(三)
李XX,女,38岁,护士,年2月1日初诊。
半年来经水不断,上半月多,下半月少,色紫,时见血块,有时小腹疼痛,恶凉喜热,一个月前医院施行刮宫手术治疗后,仍不断流血,血色时红时紫,经常有腰及下腹疼痛,食纳甚差,口干喜大量热饮,胃脘部常有堵胀感,大便干燥,隔三~四日一次,小便正常,心慌,寐差或多恶梦,疲乏无力,曾服在药汤剂及蜂皇精等,病情不减。脉象两寸尺弱,两关革,舌质黯淡无苔,此属漏证,由气血损伤,兼有瘀结,治宜调气血,化瘀结。
处方:
艾叶一钱清阿胶(烊化)三钱当归二钱川芎一钱白芍二钱干地黄三钱川续断一钱五分炮姜一钱茜草一钱海螺蛸三钱柏子仁二钱桂枝一钱白术一钱
2月4日复诊:前方服三剂,心慌消失,胃脘堵胀减,食纳转佳,阴道流血略见多,挟黑色血块,余症同前,脉滑,舌亦如前,属瘀行血活之象,治宜调气血,固冲任兼消瘀结。
前方去柏子仁加炒杜仲二钱,黑豆三钱,再服三剂。
2月7日三诊:流血时减,下血块后则腹痛即减,大便微干日一次,余症无变化,脉缓有力,舌淡无苔,瘀积已去,正气略伤,治宜培养气血。
处方:
白人参一钱五分黄芪二钱炒白术一钱五分茯神二钱炒远志一钱酸枣仁三钱当归一钱五分炮姜八分熟地三钱续断一钱五分木香五分炙甘草一钱清阿胶(烊化)三钱三剂。
2月11日四诊:流血减少,偶感腹微痛,上腹稍胀,有时左侧偏头痛,周身酸软,近日腰酸痛,微咳晨起少量痰,食、眠、便皆如前,脉象左寸沉细、关弦细数、尺沉细,右寸微浮数、关弦大,尺沉细,舌淡无苔,属血虚肝热、肝风微动,宜养血平肝熄风。
处方:
当归二钱白芍二钱川芎一钱干生地三钱旋复花二钱石决明(煅)四钱炒菊花一钱五分杜仲二钱川续断一钱五分龙眼肉二钱莲房(火煅)一个清阿胶(烊化)三钱三剂。
2月14日五诊:两天来因劳累流血又见多,夜手足冷,耳鸣,余症大致如前,脉寸尺弱关弦虚,舌淡无苔,漏血过久,冲任不固,稍事操劳,血必妄行,治宜强肝肾以固冲任。处方:
干熟地五钱炒白术三钱鹿角霜五钱阿胶珠二钱炒杜仲三钱川续断一钱五分山萸肉二钱肉苁蓉三钱炮干姜一钱三剂。
2月18日六诊:流血显著减少,腰及腹痛见轻,脉弦大而急,舌如前,前方加地榆二钱,再服三剂。
2月21日七诊:血已基本止,唯有时尚有少许粉红色液体,胃纳欠佳,偶有心悸,余症基本消失,脉寸尺弱,两关沉细,由病期过久,流血过多,治宜调补心肝脾,拟人参归脾丸缓补之,连服一月血止经调而痊愈。
按:三例经漏,皆用和血消瘀之法,但各视病人具体情况而定,或先固冲任而后消瘀,或先消瘀而后固冲任,或兼清热而消瘀,灵活掌握,不可拘泥。
经行如崩(一)
黄XX,女,30岁,已婚,年10月初诊。半年前曾因月经流血过多,施行刮宫术一次,术后又以淋沥不止,住院两月之久,以后每次经行,仍然大量出血,常致休克现象,医院施行急救,注射止血针等。月经周期不准,有时为半月一次,有时二十多天,来时有鲜红血块,四肢酸痛难移,头痛、头眩、耳鸣、心跳、面色苍白,食欲不振。诊其脉象右微左涩,舌中心裂如镜。由去血过多,气血两亏,而止之过急,络中瘀滞,因而脉证虚实互见。但毕竟虚多实少,虚者当补,实者当消,法拟益气养荣为主,消瘀为佐。
处方:
鹿角霜二两龟板一两红人参二钱续断二钱白术三钱补骨脂三钱海螵蛸三钱杜仲四钱龙眼肉五钱每晨并服化癥回生丹二十粒。
11月复诊:服后腰痛、腹痛均见减轻,精神亦转佳,因其经前心中紧张喜哭,脉沉迟无力,有脏躁现象,原法参入甘麦大枣汤意。
处方:
龟板二两附子巴戟补骨脂炙甘草各三钱小麦大枣各六钱杜仲四钱白术二钱
三诊:因其腰痛一月半未瘥,自腰部至两大腿中有时酸痛,有时刺痛,改进温补肾阳而强腰膂之法。
处方:
黄附片白术各三钱杜仲补骨脂熟地各四钱狗脊枸杞子桑寄生各五钱川牛膝二钱鹿角胶六钱(烊化冲服)。
年1月四诊:症状虽有好转,但尚未见显著进步,总由去血过多,气亦大伤,内不足荣脏腑,外不足濡筋骨而利关节,继宜培气血,强心肾,建中气。
处方:
西洋参炙甘草陈皮各一钱白术茯神龙眼肉各三钱山药苁蓉各四钱龟板五钱砂仁二钱加姜、枣煎,连服十剂,症状大好,全身亦不太累,又按原方再进,另用参茸卫生丸,每日二丸,分早晚两次开水送下。至2月底月经来潮只有五日,血量仅较一般略多,腰腿痛均减大半,并能停止一切西药,续予黄芪建中汤加术、附,早晚另服右归丸。经过两个月后,经行渐趋正常,4月份月经逾期十六天未转,青蛙试验阳性,已怀孕矣。
按:流血过多而致休克,其为气血两亏可知。但止之过急,往往留血成瘀,故第一步以补虚为主,消瘀为佐。血虚则肝失所养,欲作藏躁,肝苦急,急食甘以缓之,故第二步参入甘麦大枣。气为血帅,血虚则气无所附,故第三步益气以统血,则气血调而月事以时下。
经行如崩(二)
汪XX,女,50岁,已婚,干部,于年9月29日初诊。
三星期前月经来潮,至今二十余日未止,开始量少,一、二天后突然血量增多,并有血块,近几日来少腹疼痛,腰痛,曾服中药数剂及注射止血针,仍不止,现血块略少,头目眩晕,食欲尚佳,二便正常,自觉手心发热,有时微汗,精神不佳,面黄不泽,脉五部沉弱,右关独洪大,舌质淡,无苔。属中气不摄,冲任不固,流血过多,致气血两亏,治宜甘温固涩,以圣愈汤加味,补中气,固冲任,益阴止血,庶免血亡气脱之虞。
处方:
当归二钱川芎一钱白芍二钱熟地黄四钱红参三钱(另煎)炙黄芪八钱清阿胶二钱(烊化)炒续断二钱地榆炭二钱莲房炭四钱(存性)服二剂,浓煎,频频服之,不拘时。
9月30日二诊:服药后经血减少,腹痛稍轻,手心发热亦减,仍觉腰痛,站立及行走时仍觉眩晕,食欲及二便尚佳,睡眠不佳,脉沉弱、右关略缓,舌质淡无苔,仍宜益气养血,并固冲任。
处方:
红参三钱(另煎)炙黄芪五钱白术二钱当归二钱茯神二钱枣仁二钱炒远志一钱龙眼肉二钱醋制香附五分熟地四钱炙甘草一钱鹿角霜四钱炒杜仲二钱炒续断二钱荆芥炭五分服三剂。
10月3日三诊:流血已大减,手心已不热,小腹尚有微痛,腰髋酸欲寐,食欲、睡眠、二便均正常,脉右弱而缓,左三部沉弱,舌质淡无苔,仍用调气血、固冲任。
处方:
红参三钱(另煎)炙黄芪五钱当归二钱熟地三钱白术二钱茯神二钱枣仁三钱龙眼肉二钱炒杜仲二钱鹿角胶二钱(烊化)清阿胶二钱(烊化)破故纸二钱炮姜炭五分木香三分服三剂。
10月4日四诊:服药后血已止,小腹已不痛,尚有头眩、耳鸣及腰痛,因二夜未睡好,身疲酸软,筋惕,脉寸尺弱,两关弦虚,舌质正常无苔,由气血两伤,八脉空虚,治宜补气血,滋八脉。
处方:
红参三钱(另煎)当归二钱熟地四钱鹿角胶二钱(烊化)清阿胶二钱(烊化)龟板五钱(打破)山药三钱山萸肉一钱五分茯神二钱枣仁三钱龙眼肉二钱炒杜仲三钱炒续断一钱五分枸杞子二钱服三剂。另以黄芪二两,当归五钱,布包,仔鸡一只同炖,炖烂后去药食之。后以十全大补丸及人参归脾丸调理而愈。
按:《内经》:“女子??????七七任脉虚,太冲脉衰少,天癸竭,地道不通??????”。今患者年及五十而月经反多,类似崩症,乃由过劳伤中,气不摄血,其右关脉独洪大,即是中气空虚,真虚假实之象,所以始终治以补气血、固冲任之法,而收痊愈之功。全部治法,前方以中气为主,后方以肝肾为主,这是先后缓急之措施,其要点在于辨之明,处之当。
崩漏不止
周XX,女,54岁,年6月22日初诊。
患者阴道流血已四月余。从去年起月经每数月来潮一次,量稍多,夹有血块。今年春节期间,连续流血十五天,止后四十多天又开始流血,迄已四月之久,始终不止,血色鲜红或偶下烂肉样血块,素有头晕目赤,腰疼,大便干燥,小便正常,尚能行动和操持轻微家务。询其过去病史及生育情况,曾有性病历史,早已治愈,正产八胎,健在三人,余均早夭。诊其脉两寸尺均弱,左关弦急,右关弦缓,舌质嫩红,舌苔薄白。此属崩漏日久,荣气已虚,冲任不固,治宜调复冲任,止血化瘀。
处方:
干地黄五钱当归三钱清阿胶三钱(烊化)川续断二钱炒杜仲二钱炮黑姜一钱五分茜草二钱乌贼骨三钱服六剂。
复诊:阴道流血今天开始稍减,精神、食纳、二便均如常,睡眠亦可,脉寸细关弦尺弱,舌淡苔薄白,于原方加白芍二钱、艾叶一钱、醋制香附一钱五分,服十剂。
三诊:四个多月之阴道流血,服药后基本停止,但尚有白带,偶有心慌,头不晕,胃纳佳,二便正常,脉沉弱,舌质、苔如前,由于病程过久,气弱血虚,非益气无以助统摄之力,故用参、苓、术、草,非补血无以复血海之损,故用归、地、阿胶。然补而毋滞,故仍用乌贼、茜草、香附以化瘀理气。
处方:
党参二钱白术二钱茯苓二钱炙甘草一钱当归二钱干地黄三钱清阿胶三钱乌贼骨三钱茜草一钱制香附一钱服五剂。
六至十二诊:最近两月一直未见阴道流血,精神体力均逐渐恢复,食眠俱好,间有头晕、目眩、噫气、腰疼、白带等。其脉沉弱或沉缓,舌质色正,苔多薄白,根据荣虚气弱,冲任不固,始终以养荣益气为主,兼调补冲任,下方进退共服五十四剂。
处方:
炙黄芪三钱当归二钱干地黄五钱清阿胶三钱白芍二钱炒杜仲二钱续断二钱乌贼骨三钱茜草一钱或加地榆炭,艾叶炭,或加怀山药、炮姜炭。
按:傅山谓“妇人有年五、六十,经断已久,忽又行经者,或下紫黑块,或红如血淋,或谓是还少之象,谁知是血崩之渐??????”。本例年已五十之外,又流血四月之久,渐成血崩,且老妇阴精既亏,岂容久漏,故急用归地阿胶养荣滋阴,杜仲、续断调复冲任,妙在不去止血而惟补血,而以黑姜引血归经,是补中又有收敛之意;尤以乌贼骨、茜草去瘀生新,是应用古人“气以通为补,血以和为补”之旨。若一见血崩,即用止涩之品,虽亦能取效于一时,恐随止随发,不能痊愈。必须于补血之中,兼行瘀和荣之用。
闭经
白XX,女,27岁,已婚,年5月11日初诊。
患者月事不以时下已二年半之久。近一月来头晕目眩,心中胸膈不舒,睡眠不佳,饭后脘胀,消化力弱,二便尚调,颈部右侧淋巴腺肿大约一年。现已两年零两个月经水未来潮,自觉脐下有软包块,按之则痛,肌肉日见消瘦。检查:脉搏82次/分,体温37.4℃,血压/64毫米汞柱。颈部右侧淋巴腺肿大,约1X1厘米,心、肺正常,肝在肋下能扪到边缘,腹部胀气,子宫体正常大小,后倾能动,左右穹窿无扪痛,子宫颈口有轻度糜烂。脉象两寸微,两关弦,两尺沉涩,此属肝郁脾弱,心肾不交,《内经》谓:“二阳之病发心脾”,女子不月,治宜先调肝脾。
处方:
抱木茯苓三钱炒白术三钱当归二钱白芍二钱醋炒竹柴胡一钱五分丹皮一钱五分炒栀子一钱五分甘草一钱制香附三钱夏枯草三钱吴萸八分生姜三片四剂。
复诊:服上方,头晕、目眩略减,饮食渐增,胸膈略舒,大便正常,月事仍未至,颈部淋巴腺仍肿大,脉如前,原方加消瘰之品。
处方:
抱木茯苓三钱炒白术三钱当归二钱白芍三钱醋炒竹柴胡一钱五分甘草一钱丹皮一钱炒栀子一钱五分川芎一钱五分制香附三钱夏枯草三钱莪术二钱三棱二钱海藻三钱牡蛎四钱五剂。
三诊:服上方食眠较好,浑身皮肤觉痒,颈淋巴核略软,午后微短气,并见手足心热,脉尚如前,此经闭日久,络脉受阻,气血不和,仍宜调和肝脾,并主通经和络,病程日久,宜以丸剂徐图,兼服下方。
处方:
1.当归二钱白芍二钱白术三钱桂枝二钱泽泻二钱川芎二钱茯苓三钱甘草一钱制香附三钱鳖甲五钱鸡内金三钱川楝炭二钱五剂,每日上午服一次。
2.大黄虫丸十丸,每夜服一丸,开水送下。
四诊:药后腰腹胀,仅下白物,未见红色,午后手足心热减,大便正常,消化稍差,舌苔秽滞,脉象如前,宜原方加减续服:
1.当归二钱白芍二钱醋炒柴胡二钱白术二钱川芎一钱五分制香附二钱三棱二钱莪术二钱官桂一钱鸡内金五钱川楝子(炮)二钱炒小茴一钱藕节五钱三剂。
2.大黄虫丸六丸,服法同前。
五诊:药后三天下少许红液,有似月经,间日以见少许,腰痛,小腹胀痛,二便正常,脉象转为弦滑,此血滞络阻日久、肌肉消瘦,若不能经消瘀,终必经闭血枯,今经有欲通之象,宜乘势续进。
处方:
1.当归二钱川芎二钱白芍三钱桂枝三钱三棱三钱莪术二钱丹皮二钱延胡索二钱五灵脂三钱炙鳖甲五钱川楝子二钱鸡内金五钱乳香一钱没药一钱三剂。
2.大黄虫丸六丸。
六诊:三次攻剂之后,下血之量虽不多,兼有粘膜及白物。小腹按之痛,脉沉小紧,大积大聚,衰其半而止,改用调胃理气和血之剂。
处方:
茯苓五钱白术二钱当归二钱白芍三钱桂枝二钱香附三钱橘核二钱川楝子(炮)三钱泽泻二钱鸡内金五钱官桂一钱木香一钱五剂。
七诊、八诊:病情比较缓解,阴户下气(阴吹),时有粘膜脱出,小腹及腰仍有胀痛,脉弦滑,改用舒肝理脾,疏利积气。
处方:
竹叶柴胡一钱五分制香附三钱当归二钱川芎一钱五分川楝子二钱五灵脂三钱京三棱二钱蓬莪术二钱鸡内金三钱先后十剂,并送茴香橘核丸,每次二钱,日二次。
九诊:月经来潮,量尚不多,有小血块,色紫黑,共行四天,腰已不痛,食、便正常,脉弦滑,病人至此经事已通,气血初顺,仍以原法调理,再过两月,而体力精神渐复,以后又有妊娠。
按:月经闭止而见肌肉消瘦,头晕目眩,气短心慌,手足心热,饮食较差,欲作风消之候,人见之莫不知其为虚,但颈部淋巴结核,气郁之象,少腹胞块能移,血瘕之征。根据《内经》:“二阳之病发心脾。”先调肝脾,使其饮食渐增,头晕目眩渐减,而后通经化瘀,以法攻之。若只知其为虚,而补气补血;不知其月经久停,络脉受阻,气血不和,瘀结已成,而忽视通经化瘀,则虚者愈虚,闭者日闭,瘀者日瘀,而为血枯经闭。故用三攻之法,而月经即有欲通之机,虽不补而补已寓其中,气以通为补,血以和为补,三攻之后,而即用调胃理气和血之剂,虽不再攻而攻已尽其用,“大积大聚,其可犯也,衰其大半而止”。
滑胎(习惯性流产)
姚XX,女,35岁,已婚,年5月30日初诊。
婚后十二年,先后流产或早产五次。其中一次是妊娠四个月流产。余均为五个月和六个月。每于妊娠一个月后必漏血十余天,并同时出现血压降低,引起头晕,至三、四个月左腿及左腰疼痛,虽屡次积极进行保胎措施,仍不能避免妊娠之中断。在第四次妊娠时,曾服胎产金丹亦未获效。现已怀孕两个多月,近二十天内有恶心呕吐,择食,大便稍干,小便正常,精神较差,睡眠尚可。诊其脉左关沉弦短,右沉滑,舌正无苔。根据病史西医诊断为习惯性流产,中医则属滑胎。现有恶阻之象,治宜先调脾胃,次固肝肾,待脾胃健强,续予补肝肾以固胎本,并建中气以养胎元。
处方:
1.台党参二钱白术二钱茯苓二钱炙甘草一钱广陈皮一钱五分砂仁一钱(打)藿香二钱山药三钱生姜三片大枣三枚
此方缓服三剂,恶阻止后,继服下方。
以泰山磐石与安胎银苎酒加减合方:
2.熟地黄四钱白术二钱制黑川附子一钱别直参一钱杜仲三钱当归一钱桑寄生三钱杭巴戟三钱苁蓉三钱川续断二钱苎麻根三钱
此方每剂煎两次,每次煎一小时,共取四百毫升,分两次温服。一周服一剂,并绝对控制性生活,以免扰动胎元。
患者按法服之,直至足月顺利分娩。
按:本例五次流产,已成滑胎之征,每次妊娠月余时,必漏血十余天,又兼胎漏之象。究其原因,一系脾胃较弱,胎气失养,一系肝肾不足,胎本不固。即习惯性流产。治之之法,首调脾胃,继强肝肾,使胎得所养而本且固。佐以苎麻根等以兼顾胎漏,因而第六次妊娠赖以足月顺产,其效甚显。
产后受风
李XX,女,29岁,年10月15日初诊。
产后已二周(第三胎),恶露未尽,头痛身疼,恶寒不发热,微汗出,背及两膝关节发凉,饮食如常,大便干结,小便通畅,脉浮缓尺弱,舌质淡,苔薄白。此属产后受风,营卫不和,宜和营卫,祛风为治。拟熟料五积散加减。
处方:
党参一钱茯苓二钱炙甘草一钱苍术一钱厚朴一钱枳壳(炒)一钱陈皮一钱当归一钱川芎一钱白芍一钱桂枝一钱白芷一钱桔梗一钱防风一钱黑豆三钱生姜三片大枣三枚用好醋一小酒杯,水半杯,和匀,将药浸湿炒成黄色为度,再加水慢火煎取毫升,分三次温服,每日一剂,连服三剂。
复诊:头痛、身痛俱减,余症同前,脉沉细涩,舌质正常无苔。认为外感已解,血气未和,宜调和气血为治。
处方:
当归一钱五分川芎一钱干生地三钱白芍一钱五分黄芪三钱桂枝八分炙甘草八分阿胶珠二钱艾叶一钱续断一钱炮姜一钱再服三剂,诸恙皆平而获痊愈。
按:产后气血新虚,瘀滞未尽,营卫未和,风邪乘虚而入,此时纯补则碍邪,驱邪则伤正。故取调和营卫,祛风除湿之法,宗熟料五积散加减,攻补兼施。连服三剂,头痛身疼解除,恶露仍未尽,此风邪已去,营卫未调,继以胶艾四物汤与黄芪建中汤合方,调气血,和荣卫,佐以续断、炮姜,温以行瘀,连服三剂而获痊愈。
由此体会,中医治病,重视虚实标本,或先治标,或先治本,或标本并治,或攻补兼施,此例先治标,后治本,若处理失当,则有延长病机之可能。
产后恶露不净
陈XX,女,成年,已婚,年5月7日初诊。
自本年3月底足月初产后,至今4旬,恶露未尽,量不多色淡红,有时有紫色小血块,并从产后起腰酸痛,周身按之痛,下半身尤甚,有时左少腹痛,左腰至大腿上三分之一处有静脉曲张,食欲欠佳,大便溏,小便黄,睡眠尚可,面色不泽,脉上盛下不足,右关弦迟,左关弦大,寸尺俱沉涩,舌质淡红无苔,由产后调理失宜,以致营卫不和,气血紊乱,恶露不化,治宜调营卫,和血消瘀。
处方:
桂枝一钱五分白芍二钱茯苓三钱炒丹皮一钱桃仁一钱(去皮)炮姜八分大枣四枚服五剂。
16日复诊:服药后恶露已尽,少腹及腰腿痛均消失,食欲好转,二便正常,脉沉弦微数,舌淡无苔,瘀滞已消,宜气血双补,十全大补丸四十丸,每日早晚各服一丸,服后已恢复正常。
按:患者产后四旬,恶露不尽,腰及少腹痛,周身亦痛,便溏等症。考《医宗金鉴》谓:“产后恶露??????日久不断,时时淋漓者,或因冲任虚损,血不收摄,或因瘀行不尽,停留腹内??????。”“产后少腹痛,其痛若微,乃产时血块未净,名儿枕痛??????。”今患者恶露色淡红,舌淡红无苔,脉上盛下不足等,由产后调理失宜,有冲任虚损之象。便恶露有时有小血块,色紫,少腹痛,加之左腰至大腿有静脉曲张等症,则兼有血瘀之象。又兼周身痛,则因有瘀滞以致营卫不调之征,借用桂枝茯苓丸加味,用桂、芍、枣调营卫,用炮姜、茯苓、温运经脉,桃仁、丹皮消瘀和血。药后瘀滞化而少腹痛消失,营卫和而身痛止,大便亦调,以后改用十全大补丸以双补气血而善其后。前方共七味药,治疗的范围较广,而诸症皆有效,所以用药不在乎多而在乎精。药量方面,亦不在乎重,蒲老常说:药用适当,量不在乎大,量大往往药过病所,反伤胃气,用得适当,虽量小甚为有效。
人工流产后流血不止
刘XX,女,37岁,年4月13日初诊。
患者施人工流产手术后一月,流血不止,色黑粘稠,腰酸腿软,头痛,神疲,心慌,烦躁,睡眠不佳,身微热,汗出,面黄少神,舌淡红,苔薄黄腻,脉沉涩,左关见动。认为由冲任损伤,瘀血阻滞,治宜调和冲任,消瘀止血。
处方:
全当归一钱五分川芎一钱白芍一钱五分干生地三钱侧柏叶(炒)二钱川续断一钱五分芡实一钱五分地榆(炒)一钱五分生杜仲二钱艾叶(炙)一钱
复诊:服前方五剂,流血减少,血色仍紫,舌红,苔薄黄,脉沉数,仍宜调和冲任,但因瘀久化热,于和血之中佐清热化瘀之品,前方去艾叶加炒丹皮一钱五分,炒栀子一钱五分,莲房一个(烧半焦),又服七剂。
三诊:流血已止,诸症见轻,脉沉弱,左关微弦。根据流血日久,气血两伤,在瘀去血止后,继用益气补血,以资巩固,乃用丸药缓图。
处方:
补中益气丸早服二钱,人参养荣丸晚服二钱,月余而恢复健康。
按:本例于手术后而血流不止,可能因冲任损伤之故。冲为血海,任主胞胎,冲任之脉损伤,不能约制经血,以致气血紊乱,故血流不止。同时,损伤则不能无瘀,瘀久则化热,血得热则行,故其治法,先以调和冲任,消瘀止血,继用和血清热,终以益气补血,俾冲任复,气顺血活而流血自止,月经恢复正常。
人工流产后发热
患者宋XX,女性,37岁,医院。
病史:妊娠四月半。因坐凳不慎跌倒,以致阴道流血,于8月22日急诊入院。检查外阴正常,子宫颈外口松弛,内口闭合,宫底脐下一横指,胎音不好,阴道有血,给以保胎治疗,次日阴道流血增多,似月经样,即人工流产,手术经过顺利,但术后随即发高烧,口服四圜素,而高烧寒战,连续四天不退,体温39.6℃,腹部稍胀,肠鸣音弱,剑突下至全腹均有明显压痛,有肌紧张反跳痛(+),移动性浊音(±),呻吟叫腹痛,阴道出血不多。化验检查:血:血色素11.7,白细胞19,/立方毫米,中性90%,单核2%,淋巴8%;尿:蛋白微量,红细胞3~4,白细胞7~8。血压/80毫米汞柱,脉次/分,血培养(-),当时诊断为晚期感染性流产、败血症,连续用过土、金、链霉素及多粘菌素和中药柴胡桂枝汤加减数剂,体温于9月1日渐降至正常,但患者自觉症状仅腹痛减轻,其它无好转,身困胸闷,不思饮食,头晕,9月3日体温又升高,畏冷发烧,周身酸痛,用抗菌素皆不敏感,体温日益增高,9月7日体温39.7℃,西医会诊认为产后感染未能控制,据检查炎症不是仅限于子宫内膜,已进入肌层及结缔组织,胎盘残留不下,主张手术摘除子宫,家属及本人未同意而于9月8日请求蒲老会诊:体温39.7℃,自诉寒热往来日数发,发寒时四肢亦发凉,热蒸时汗出不彻,胸闷,腹微满,少腹按之痛,头痛不眩,全身酸楚,不思饮食,口苦口干不欲饮,恶心呕吐一次,吐出所食之物,大便先干后稀不畅,小便黄,恶露尚有少量,为稀薄脓样,脉象模糊,浮沉皆无力,舌质暗红,苔黄白秽厚满舌,神色不衰,语音清亮,按证实脉虚,神色不衰是实非虚,当舍脉从症,因小产正虚,湿热蕴伏,以致复发热,形似柴胡证,但脉不弦,胁不满,张仲景虽云小柴胡证“但见一症便是,不必悉俱”,但其主要症候非属足少阳经证而似手少阳证,表现三焦郁闭之象,治宜调和三焦,疏解湿热。
处方:
茯苓皮三钱杏仁二钱(去皮)苡仁四钱白豆蔻一钱(打)茵陈三钱猪苓二钱法半夏二钱滑石块四钱黄芩一钱(酒炒)晚蚕砂四钱(包煎)白通草一钱五分淡竹叶二钱二剂,每剂煎两次共取毫升,分四次服。
9月10日复诊:服药后潮汗周身出透,身体渐觉舒适,寒热解,体温下降,9月9日上午体温35.8℃,下午体温36℃,大便六次而稀色腐有脓血,化验检查找到革兰氏阳性杆菌,红细胞30~50/高倍视野,白细胞15~20/高倍视野,今日体温36.6℃,大便仅一次,尚有欲便之感,腹满减,尚有微痛不舒,俩身微汗续出,已能吃一碗稀粥,尚恶心,食不知味,口苦干皆减,脉沉弦缓,舌苔减,病势初步好转,继续调和三焦,清解湿热,原方去黄芩、晚蚕砂、竹叶,加厚朴一钱,藿梗一钱,神曲二钱,茯苓皮改连皮茯苓,二剂,服如前。
9月12日再诊:服药后体温稳定,头痛身酸皆除,口已不苦尚微干,饮食略知味,精神好转,前天大便四次,昨日三次,质稀有粘液,脉沉缓有力,秽腻苔再减,病势已衰,但余邪未净,继续理脾胃,和三焦,清余邪为治。
处方:
连皮茯苓三钱扁豆衣三钱苡仁四钱白豆蔻一钱(打)广陈皮一钱五分厚朴一钱五分藿梗一钱五分茵陈三钱滑石四钱生稻芽三钱神曲一钱三剂,每剂煎二次取毫升,分三次服。
9月15日四诊:体温正常,大便每日一次,纳食增加,味和,精神渐振,腹胀已微,时有矢气,阴道已不流脓样液,脉和缓,舌质正红苔退净,停药观察以饮食休养十余日出院,不久恢复健康参加工作。
按:本例为人工流产继发感染,炎症不仅局限于内膜而波及子宫肌层结缔组织,胎盘残留未出,对各种抗菌素皆不敏感,西医会诊主张手术摘除子宫,而中医根据脉证,审证求因,非产后热入血室,乃产后蕴伏湿热为病,患者流产小产已八次,由于谨防再度流产,先多睡少活动,时逢长夏,阴雨尤多,居处卑湿,久而伤气,湿邪蕴伏,复因损伤动胎,西药保胎无效,继则人工流产,正气再损,蕴伏湿热之邪乘虚而发,三焦郁闭,营卫不通,虽脉象模糊,浮沉无力,但神色不衰,故当舍脉从症,据汗出热不解,热而不烦,周身困倦酸疼,胸膺发闷,少腹微满,小便黄,大便先干后稀,舌苔秽厚腻,口干不欲饮,诸症皆为湿热郁闭之象,拟调和三焦,疏解表里,达邪外出,服一剂药后里通表和,肌表之邪由潮汗而解,蕴积肠胃之湿由下泄而出,体温随即降至正常,中医认为郁闭已开,三焦通畅,湿不遏郁,其热自除,服两剂后体温稳定,诸症悉减,但恶心,食不知味,腹微痛,故去清里之黄芩,宣泄之竹叶、晚蚕砂,加厚朴、藿梗、神曲,重点转向调理肠胃,一剂后饮食知味,精神好转,脉转沉缓有力,秽腻苔退而未净,湿热之势虽衰,余邪未彻,去苦降之杏仁,淡渗之通草,加陈皮、稻芽和中健胃以冀恢复脾胃功能,脾胃健强,营卫调和,三焦通利,余邪即可消除,服三剂后,脉象缓和,舌质正常,苔退净,精神、饮食、二便俱正常,停药观察嘱病者以饮食调养,病去强之以药反伤胃气,患者颇遵医嘱,不久恢复健康而出院。
产后血崩不止
龙XX,女,27岁,已婚,干部,年2月8日初诊。
患者于产后五小时内,即开始阴道大流血,曾经注射、口服药物,输血、刮宫等治疗,现迄五十六天,血仍不止,时有血块流出。腹部肌肉枯黑无泽,少腹肌肉微现肿硬。颜面苍白,目无神采,语言低缓,唇舌皆无血色,面目手足浮肿,右下肢不仁,左下肢麻木,肌肤甲错,关节与腰部均疼痛,阴道除下血块兼有脓汁流出。小便淋漓不禁。耳下取血,已成淡黄色液。舌淡苔白,六脉微细。良由产后流血过多过久,气血两虚,兼之损伤冲任,八脉无力统驭,升降失和,营卫不谐,气无能以帅血,血不足以固气,已成危候。所幸每餐尚能进稀饭一碗,胃气尚存,犹有运药之能,当急以固气止血为务。
处方:
党参一两黄芪五钱白术四钱大熟地四钱龙骨五钱牡蛎三钱乌贼骨一两阿胶珠二钱蒲黄炭一钱连服三剂。
2月12日复诊:患者食纳渐增,精神稍有好转,色泽如前,阴道仍不时有血块流出,惟较过去略少,脉转沉细,舌仍淡而苔白,斯时仍未脱离险境。宜原法增减:去熟地加党参五钱,血余炭三钱,三七(研末吞)三分,姜炭五分,升麻一钱。连服四剂。
2月17日三诊:病情虽略趋稳定,诸证依然存在,遂继以参、芪、术为主,益气、强心、健脾。鹿角霜通督脉之气,阿胶养肝肾之阴,杜仲、续断续络脉之绝,并强腰膂,以之为辅。三七、蒲黄炭涩血之源,以之为佐,恐止涩过甚,兼以香附舒气之郁,以之为使。
处方:
黄芪一两党参五钱白术三钱鹿角霜一两阿胶三钱蒲黄炭三钱续断二钱炒杜仲四钱制香附一钱三七三分(研细冲)服一剂后,流血减少,于原方中去香附,减黄芪为五钱,因味过甘,胃气略阻,服药欲呕,加酸枣仁三钱,山萸肉一钱五分以缓肝胆之急。再服一剂。
2月19日四诊:流血之量再度减少,但仍有小血块和脓液排出,小便淋漓未止,饮食略增,神色少好,是日午后四时体温升高达39℃,至夜即恢复正常,此属血虚之潮热。脉舌尚无变化,仍宜固气止血,前方加龙眼肉、乌贼骨以润心肝而实脾。处方:
黄芪一两党参一两鹿角霜一两阿胶三钱龟板一两熟地四钱杜仲三钱续断二钱山萸肉二钱龙眼肉三钱乌贼骨一两服一剂。
2月20日五诊:尚有流血现象,脉仍微,四肢仍肿,乃气虚血败真象,续宜固气止血为治,重加炭类以涩之。处方:
朝鲜参五钱黄芪五钱阿胶四钱荆芥炭八钱血余炭二钱侧柏炭二钱地榆炭二钱泡姜炭一钱陈棕炭三钱荷叶炭三钱连服二剂。
2月22日六诊:流血现象减少,睡眠食欲转佳,面目四肢浮肿如前,并觉身痛,乃流血过多,经络失养之故,主以补气生血,调和营卫为治。
处方:
黄芪一两当归三钱桂枝木(去皮)三钱白芍三钱党参五钱阿胶四钱炙甘草二钱大红枣六枚服一剂而血止,食欲增进,因议暂停服药,观察两日,惟以饮食调摄。
2月25日七诊:阴道脓液亦减少,右下肢知觉由不仁而渐复,食眠均佳,但小便仍淋漓,脉见弦大有力,此尚属虚象,宜续补气血,兼益冲任,以补血汤和鹿角霜通督脉之气,龟板补任脉之阴,佐熟地、阿胶补冲任之血,杜仲、续断、破故纸续经脉而利关节,并补损伤。
处方:
黄芪一两当归三钱杜仲三钱续断二钱破故纸三钱阿胶三钱鹿角霜五钱熟地四钱服一剂,次日加炮姜一钱,川牛膝三钱续服。
2月27日八诊:病无他变,议用血肉有情之品,助长生气生血之力。乌骨鸡一只,黄芪四两,当归八钱,炖服。每日炖一只鸡,连服三日。
3月1日九诊:连日进血肉之品,滋养培补,病员已能起坐和站立,腿部麻木消失,关节灵活,肿亦消退,肌肤甲错渐脱,但因失血已久,损伤过甚,虽见新复,宜续补气血,并固奇经。
处方:
黄芪一两当归三钱桂枝木(去皮)三钱白芍三钱炙甘草二钱补骨脂三钱龟板一两阿胶三钱鹿角胶三钱熟地四钱炒杜仲四钱服两剂。
3月9日十诊:连日来病员曾一度兼外感用疏解,并因输血来源不洁,可能因之感染疟疾,曾用抗疟之剂。现均已愈,消化亦渐正常,阴道脓液很少,小便亦略能收摄,大便略少,可能由液枯所致,脉象缓和,议健强脾胃,益气补血,兼固冲任之虚。
处方:
党参四钱白术三钱茯苓三钱炙甘草二钱木香一钱砂仁一钱五分黄芪五钱当归二钱鹿角霜五钱龟板五钱淡苁蓉四钱大枣四枚连服五剂,即停药以饮食调理,身体逐渐恢复,肌肉丰满,精神健强,经妇科检查一切正常,遂出院回家。
按:中医对于血崩的认识,一般认为有以下的六种原因:一由火热,二由虚寒,三由劳伤,四由气陷,五由血瘀,六由虚弱。本例患者阴虚之体,又兼新产之后,气血暴伤,冲任受损,故而逼血妄行。是劳伤、气陷、虚弱三者兼有的血崩证。
考历代医家有关崩证的理论非常丰富,《素问?阴阳别论》记载:“阴虚阳搏谓之崩”。陈自明谓:“妇人血崩而心痛甚,名曰杀血心痛,由心脾血虚也”,“大抵数小为顺,洪大为逆,大法当调补脾胃为主”。严用和指出:“漏下者,淅沥不断是也,崩中者,忽然暴下,??????又久不止,面黄肌瘦,虚烦口干,脐腹冷痛,吐逆不食,四肢虚困,甚则为胀、为肿??????”。李梴认为:崩漏之由,“虚与热而已”,“治法多端,随证制宜”,“脉微弱为少气,女子主崩中漏下,致面色焦枯”。除春甫谓:“妇人崩漏,最为大病,??????,大都凉血固涩,升气益荣而可愈也”。总括前人治崩要法,辨悉六者之由,不外运用塞流、澄源、复旧三个步骤。本例辨证论治的原则,都是依据各家的理论进行的。初诊时,已经产后大流血五十余日不止,气血两竭,而见肿胀,下肢不仁,小便失禁,六脉微弱,病情的确是非常严重的。唯幸尚能啜粥,胃气未绝,故尚能运药,有由危转安之机。治病以胃气为本,有胃气则生,无胃气则死,临床上具有深刻的意义。在全部治疗过程中,最初使用大量的参、芪、胶、地,所以止血塞流,中用炭类药物,所以止血澄源,末用气血双补及血肉之品,所以还复其旧。若只塞流而不澄源,则内虚之漏不可遏,若只澄源而不复旧,则孤孑之阴无以立,此所以临床贵乎本末不遗,前后不紊,方可言治。
三、儿科治验
儿科的疾病以六淫外感为多,其次是内伤饮食,很少七情为病,这是儿科的特点。中医有称内科为“大方脉”,儿科为“小方脉”,虽有大小之分,其治疗原则上,则基本相同。蒲老不仅对内、妇两科有丰富的理论经验,对儿科亦有独到这处。一般都认为蒲老擅长急性病,几年来对儿科的急性病与有关单位合作进行抢救与治疗,收到很好的效果。除已作了临床总结介绍外,现选择其中部分治验如麻疹、腺病毒肺炎等一个病例一个病例加以分析,体会蒲老在掌握辨证论治方面,是根据祖国医学的理论,结合自己的实际经验,对具体病情作具体分析的。从重症肺炎和腺病毒肺炎两部分看,现代医学认为同是肺炎,蒲老则分析发病季节的不同,天时寒温的不同,区别风、寒、暑、湿的不同因素,采用辛温、辛凉等不同治法,根据不同质的矛盾用不同的方法去解决。如肺炎初起,病机在上在卫,总以解表为主,若风寒犯肺,或风温犯肺则又宜辛温解表或辛凉解表。至若伤气伤营,伤阴伤阳,又视病程的发展变化而定。因此,我们临床,必须掌握疾病的发生和发展规律,正确运用辨证论治的原则。
重症麻疹
王XX,男,7岁,年12月24日初诊。
发热咳嗽已三天。体温高达41℃以上,夜益甚,气粗无汗,手足发凉,时有妄语,烦躁不安,唇红目赤,微咳嗽,似眼泪汪汪,耳根微凉,舌赤苔黄腻,脉象浮数,分析脉证虽属冬温,有欲出麻疹之候,治宜辛凉宣透之法。
处方:
生麻黄一钱杏仁二钱生石膏三钱甘草一钱桔梗一钱五分僵蚕二钱前胡二钱莱菔子(炒)二钱香豆豉四钱葱白二寸水煎服。
越二日,前方已服完两剂,麻疹初透,但仍未彻,色黯,目赤,鼻衄,腹痛下利,微有喘咳,舌赤,苔黄,脉数,此肺胃热甚,下迫大肠,治宜清宣解毒。
处方:
鲜苇根五钱牛蒡子一钱五分黄芩一钱桑皮二钱前胡一钱五分淡竹叶二钱生石膏三钱生甘草一钱银花二钱连翘二钱淡豆豉四钱葱白二寸连进两剂。
病已七日,疹透热退,目赤全退,喘平利止,惟午后尚微热,稍有呛咳,此余热未尽,胃阴未复之象。宜清热生津,以善其后。
处方:
北沙参二钱麦冬二钱生石膏三钱淡竹叶二钱甘草一钱枇杷叶三钱服两剂,余热亦清而痊愈。
按:本证初起即高烧妄语,为表热虽盛,里热已露,而表闭无汗以致肢冷气促,治法亦乘其势,急开其表,俾邪有外出之路,所以古人对于表里郁闭,三焦壮热无汗主以三黄石膏汤,故疹出表通而下利随作,又急于宣透诸药中加黄芩一味,苦寒直降以泻其里热,所以三诊而疹透热退。
麻疹不透
石XX,4岁,女,年1月17日初诊。
出疹已三天,疹色暗而不透,高热烦躁,大便三天未行,口干不甚渴,咳喘气促,吐痰不利,不思食,小便黄,脉数,舌质红、苔薄白微黄,由肺胃热郁,里结表闭,疹毒不透,治宜宣透。
处方:
牛蒡子一钱五分蝉衣一钱连翘二钱银花二钱黄芩一钱桔梗八分莱菔子二钱天花粉二钱芦根五钱竹叶二钱通草一钱葱白二寸连服三剂。
19日二诊:药后疹出已透,色转正常,仍发热呛咳,气短烦躁,大便未行,食欲不振,小便黄。西医听诊两肺有湿性罗音,为疹后肺炎。继用中药治疗,脉同前,舌苔薄黄少津,由肠胃热结,肺气壅遏,治宜清宣肺胃。
处方:
桑叶二钱桑皮二钱杏仁二钱贝母一钱五分知母一钱麦冬二钱前胡一钱五分牛蒡子一钱芦根五钱天花粉二钱枇杷叶二钱蜂蜜二两兑服一剂。
20日三诊:仍发热而烦,咳嗽气短,服昨方大便二次,有粘液,思食稀粥,肺部罗音无变化,脉舌同上,仍主以清宣肺胃,生津润燥。
处方:
瓜蒌仁三钱(打)麦冬二钱川贝一钱枇杷叶三钱鲜石斛三钱炒莱菔子二钱生桑皮二钱黄芩一钱竹叶二钱通草一钱蜂蜜兑服一剂。
21日四诊:服药后,微汗出热减,咳喘见轻,面赤,食欲转佳,二便通调,脉转浮洪,舌质正红,苔黄腻,属里通表和,余热未尽,仍以调和肺胃,养阴清燥。
处方:
冬瓜仁三钱杏仁二钱(去皮)生桑皮二钱川贝母一钱天花粉二钱生石膏三钱知母一钱枇杷叶二钱(炙)竹叶一钱通草一钱服一剂。
22日五诊:体温降至正常,微汗出,呼吸平稳,精神食欲转佳,二便正常,脉微数,舌正黄腻苔见退,余热渐减之象,仍宜清润。
处方:
原方去通草加玉竹二钱麦冬二钱黄芩一钱服两剂后一切俱正常,停药以饮食调理渐愈。
按:本例患者,系麻疹不透而合并肺炎,大便数日未行,因肠胃热阻,以致肺气不宣,所以用辛凉宣透,佐以清泄之法,疹透、热泄而愈。
麻毒内陷
阮XX,女,7岁,年1月19日初诊。
麻疹出现三天,疹形不透,高热烦躁,呛咳憋气,咽喉疼痛,小便不利,大便不通,腹内不适,但不硬满,脉滑数,舌质黯红而干,苔黄腻,此为麻毒内陷,肺气郁闭,因服寒凉药过早,冰伏其毒所致,脉尚滑数者易治,法宜宣肺透毒为主,佐以生津泄热之品。
处方:
苇根五钱银花三钱连翘三钱牛蒡子一钱五分天花粉三钱桑白皮二钱生甘草八分黄芩一钱生石膏四钱竹叶二钱通草一钱
复诊:疹形已透,热略降,仍烦不寐,余证同前,脉舌亦无变化,因余热尚甚,热郁津伤,拟养阴生津,兼清余热。
处方:
玉竹二钱麦冬二钱天花粉三钱瓜蒌仁三钱玄参二钱川贝母一钱竹叶二钱生石膏四钱芦根五钱桑白皮二钱炒莱服子二钱生知母一钱
三诊:前方连服二剂,热退津生,微汗出,咳减有痰,咽痛消失,能安睡,小便畅利,大便仍未通,脉细数,舌苔减少。再以清燥养阴为治,前方纳蜂蜜二两续服。
末诊:大便已通,体温正常,惟饮食不佳,尚有微烦,脉沉滑微数,舌苔转秽腻中心黄,此属余毒未尽,内伏湿热互结,壅遏肺胃,改用调和肺胃,清泄湿热。
处方:
冬瓜仁四钱杏仁二钱苡仁四钱苇根五钱滑石三钱天花粉二钱桑白皮二钱黄芩一钱山茵陈二钱麦芽二钱通草一钱连服二剂,诸症消失,口和知味,二便畅通,脉象缓和,恢复正常。
按:《医宗金鉴》记载:“凡麻疹出贵透彻,宜先用表发,使毒尽达于肌表。若过早用寒凉,冰伏毒热,则必不能出透,多致毒气内攻,喘闷而毙”。本例亦由麻疹初起使用寒凉药过早,失于宣透,疹毒不得外达,以致内陷,肺气郁闭而见高热烦躁、呛咳、憋气喉痛等症,采用清宣透毒为主,佐以生津泄热之品。服后疹透热减,里热未行,继用养阴清热,生津润便和养阴清燥等法,使内陷疹毒逐渐清解,但内伏湿热互结,转清湿热并调和肺胃而愈。说明麻疹重在宣透,即使内陷,仍宜先透后清。通过本例治疗体会到,中医治病重在辨证,临证依据病情,立法选方,随证施治,这就是祖国医学的治疗原则。
麻后伤阴
胡XX,女,年龄8个月,因麻疹后16天继发高热而喘,于年3月18日医院。
住院检查摘要:体温39~40℃,脉搏次/分,发育差,营养不良,颅方形,前囟2X2厘米、软,面色苍白,呼吸急促,无明显发绀,皮肤有色素沉着,胸对称,肋串珠明显,两肺呼吸音粗糙,右肺中下有管状呼吸音,叩右肺较浊。血化验:白细胞22,/立方毫米,中性67%,淋巴31%,单核2%。咽拭子分享为Ⅶ型腺病毒,补体结合试验抗体升高。胸透及摄片:左下肺野内带纹理粗厚模糊,右上肺内带片状阴影,右中下肺野可见大片致密阴影。临床诊断:(1)麻疹后继发腺病毒肺炎;(2)重度营养不良。
病程与治疗:入院前16天出麻疹,继发高热在39~42℃之间,咳喘逐渐加重,曾用青、链、金霉素和中药生脉散加味。3月20日请蒲老会诊:高烧39.2℃,无汗,咳嗽多痰,喘促烦躁,胸腹满,大便干燥,面灰,口唇青紫,舌绛而脉细无力。属本体素禀不足,疹后肺胃阴液大伤,伏热未清,阴虚挟痰火之证。治宜养阴润肺,清热化痰。
处方:
玉竹二钱麦冬一钱知母一钱黄连三分清阿胶二钱大青叶二钱蛤粉三钱天花粉一钱粳米三钱连服二剂。
12月12日复诊:体温已降至37℃以下,烦减,喘憋亦减,面转黄,舌质已不绛无苔,脉虚。痰热虽减,阴液未充,续宜益气生津为治。
处方:
人参一钱麦冬八分五味子十枚浮小麦三钱大枣三枚
服两剂后,诸症悉平,停药观察三日出院。
按:蒲老常说:肺炎为病,解表宣透是首要治法,清热养阴不可用之过早,但有是证即当用是法。如本例本体素禀不足,兼之疹后伤阴,其舌绛,其脉细无力,其证高烧、喘促,阴虚伏热现象十分明显,用玉竹、麦冬、阿胶以养其阴,黄连、知母、青叶以清其热,粳米、天花粉以生其津液,并用蛤粉一味咸镇化痰,两剂而热减阴复,说明治疗疾病不在某法之可不可用,在于其法用之当与不当。
麻后伤阳
史XX,男,1岁,年4月12日会诊。
病程已越一月,初起由发热十天始出麻疹,但出之不顺,出迟而没速,因而低热久稽不退,咳嗽微喘,咽间有痰,不思饮食,大便日行二~三次,稀水而色绿,面色黯而颧红,肌肉消瘦,皮肤枯燥,脉沉迟无力,舌淡唇淡,无苔,奄奄一息,甚属危殆。此由先天不足,后天营养失调,本体素弱,正不足以胜邪,所以疹出不透,出迟而没速,余毒内陷肺胃,又因苦寒过剂,以致脾胃阳衰,虚阳外浮,救治之法,以急扶胃阳为主,若得胃阳回复则生。
处方:
炙甘草二钱干姜(炮老黄色)一钱党参一钱粳米(炒黄)三钱大枣(劈)二枚二剂,每剂煎取毫升,分六次服,四小时一次。
二诊:服第一剂,稍有转机,开始少思饮食,脉稍有力,舌苔亦渐生,服第二剂,手足见润汗,仍咳喘有痰,脉沉迟,舌淡苔薄白,此胃阳渐复,正气尚虚,仍宜益气温阳。处方:
人参一钱白术一钱茯苓一钱炙甘草五分干姜五分二剂。
三诊:服一剂体温恢复正常,大便亦不清稀,食纳渐增,两颧不红,服二剂精神亦振,周身由枯燥渐潮润,面色由黯见黄,咽间已无痰声,轻度咳嗽,舌仍淡,苔黄白腻,脉沉缓,已有力,此胃阳已复,肺中虚冷渐化,续以脾胃并调善其后。
处方:
党参一钱白术八分干姜四分炙甘草四分厚朴一钱法夏一钱五分茯苓二钱薏苡仁三钱麦芽一钱五分二剂。停药以饮食调理一周而出院。
按:本例疹后低热不退,咳嗽而喘,下利颧红,西医诊为疹后肺炎,中医则诊为疹后伤阳,虚阳外浮,尤以胃阳为重点,故取甘草干姜汤急复胃阳。或谓肺炎何以能用此方,疹后一般多属伤阴,何以此证独云伤阳,请释其要。曰:此问甚善。疹后肺炎用甘草干姜汤之例诚属少见,然《金匮要略》治肺痿则亦采此方,盖以肺中虚冷,温胃阳,则阳施而肺中虚冷始化。细析本例疹出不顺,出迟而没速,因其先天不足,后天失养,本体素弱,本虚无力以鼓疹毒外出,故出迟,《医宗金鉴》谓:“麻疹见形,贵乎透彻,出后细密红润,则为佳美,有不透彻者,须察所因,??????,又有正气虚弱,不能送毒外时,必面色挄白,身微热,精神倦怠,疹色白而不红,以人参败毒散主之”。说明遇此等证,必须扶正托邪,以助其外出之机,因本例寒凉过剂,反遏其毒,故其没亦速,其毒内陷,其阳式微,胃阳衰肺亦虚冷,此复胃阳即所以温肺阳。且麻后伤阴,乃言其常,治宜清凉;本例素禀不足,治宜托邪扶正,而过用寒凉,致伤其阳,乃其变,病机既变,治法亦当随之而变,这就是中医辨证论治的特点。同时,脾胃为肺之母气,虚则补其母,故本例先用甘草干姜汤以复阳,次用四君加干姜以益气温中,终用理中复半夏人参厚朴甘草生姜汤,仍以脾胃并调为治,而肺炎亦随之消失痊愈。可见治脾胃即所以治肺,不治肺而肺亦治,这又是中医隔一之治的特点。
麻后喘急(疹后肺炎)
杜X,男,1岁2月,麻疹出后七天因高烧喘急于年冬医院。
住院检查摘要:咽培养:金色葡萄球菌。血化验:白细胞总数6,/立方毫米。右肺叩诊音浊,两肺水泡音,肝大4公分,体温40℃以上。诊断:疹后肺炎。
病程与治疗:曾用抗菌素及中药养阴清热之剂,病势不解。12月20日请蒲老会诊,患儿仍高烧嗜睡,气喘息促,咳嗽痰阻,舌红,苔黄燥,脉沉数,此证由疹后气液两伤,痰热互结,肺气不降,治宜泻肺涤痰,生津润燥,补泻并施。
处方:
沙参二钱麦冬一钱白前二钱桑皮一钱竹叶二钱法半夏二钱莱菔子一钱葶苈子一钱甘草一钱
服后即大便下粘液,高热微降,喘促亦减,黄燥苔稍退,脉仍沉数,于原方中去沙参、麦冬、甘草,加冬瓜仁三钱,苡仁三钱,通草一钱,淡以通阳,辛以涤痰为治。
三诊时,患儿已热退睡安,诸证悉平,唯咳而有痰,脉缓,苔薄微腻,继以理肺化痰,以善其后。
处方:
茯苓二钱法半夏二钱化橘红一钱甘草五分冬瓜仁三钱杏仁二钱白前一钱五分天冬二钱川贝母一钱麦芽二钱枇杷叶二钱服三剂而获痊愈。
按:疹后里热未清,则肺气不降,肺气不降,则清肃之令不行,故用葶苈子泻肺,佐以桑皮,莱菔子降气涤痰,服后即下涎液,此借仲景葶苈大枣泻肺之义。但疹出之后气液未复,故用沙参、麦冬益气生津。竹叶、白前不仅清热,且能宣透未尽余邪,不用大枣而用甘草,防其滞气满中。
麻后余热不退
韩XX,女,9月。患儿麻疹后,持续发热不退,喘而鼻煽,口唇青紫,听诊肺部水泡音,化验:白细胞总数15,/立方毫米,中性50%,淋巴48%,单核2%,兼之素有佝偻病,Ⅰ度营养不良,诊断:疹后肺炎。曾服宣肃化痰之剂,不应。会诊时,发热而喘,其脉滑数,舌红而苔糙白,由疹毒未净,余热稽留未清,蕴蓄肺胃,以致阴伤,治宜清热解毒兼益阴液,方用竹叶石膏汤加味。
处方:
竹叶一钱五分生石膏三钱麦冬一钱沙参一钱炙甘草五分半夏一钱粳米三钱鲜苇根三钱白通草五分
一剂已,体温微降,但仍喘而鼻煽,唇青紫,咽间有少许痰,脉舌如前,原方去石膏、麦冬、甘草之甘凉,加苡仁二钱,冬瓜仁三钱之淡渗以宣肺闭,再进一剂。患儿体温继续下降,喘渐减,已无鼻煽,口唇亦不青紫,咽间仍有痰,肺部叩诊为浊音。此由肺失清肃,虽疹毒渐减,犹宜续清肺气,通阳涤痰。
处方:
沙参二钱竹叶一钱五分苡仁三钱冬瓜仁三钱法半夏一钱粳米三钱苇根三钱通草一钱服两剂后,热退喘平,痰减脉缓,苔退,肺叩浊及水泡音渐消失。
按:本例疹毒未净,余邪蕴蓄肺胃,久热伤阴,气逆痰阻,非清热解毒,通阳涤痰,不能解除,竹叶石膏汤,张仲景以治病后虚赢少气,今疹后毒虽未净,气液亦伤,治宜扶正透邪兼顾,滋养肺胃之阴,兼清热涤痰,故以竹叶石膏汤为主,佐以苇根、苡仁、通草,俾肺气宣通而痰热俱清。
风温(重症小儿肺炎)
郭XX,男,2岁3月,年4月10日医院。
住院检查摘要:肺水泡音较密集,血化验:白细胞总数6,/立方毫米,中性49%,淋巴47%,单核4%,体温40℃以上。
病程与治疗。发热已十三日之久,高烧不退,周身无汗,咳而微烦,诊其脉数,舌质微红、舌苔黄腻,此属表邪未解,肺卫不宣,热不得越,治宜清宣透表,邪热乃有外出之路。
处方:
苏叶一钱僵蚕一钱五分银花二钱连翘一钱五分杏仁一钱桔梗八分牛蒡子一钱五分苡仁二钱淡豆豉四钱黄芩一钱竹叶二钱苇根五钱一剂。
二诊:服药后微汗而热减,但仍咳嗽,白血球总数4,/立方毫米,中性76%,淋巴20%,单核4%。舌苔灰腻,脉沉数,原方去银花、豆豉,加枳壳一钱再服。
三诊:热全退,咳嗽息,肺水泡音减少,舌苔减为灰薄,脉缓,此风热虽解,肺胃未和,湿热未净,以调和肺胃并通阳利湿为治。
处方:
连皮茯苓二钱法半夏一钱五分陈皮一钱苡仁四钱桑皮二钱冬瓜仁三钱通草一钱谷麦芽各二钱服二剂而愈。
按:风热久羁,表气郁闭,故法取清宣透表,用苏叶、僵蚕、牛蒡子辛以散风,银花、连翘、黄芩苦以清热,竹叶、苇根凉而能透,杏仁、苡仁理肺去湿,桔梗为肺经引药,豆豉挥发郁热,所以得药即汗而热减。否则肺气郁闭,表终不解,前者用清热之剂及各种抗菌素强制降热而发热持续十三天之久者以此。
冬温(重症小儿肺炎)
王XX,女,3岁,因发热于年12月22日医院。
住院检查摘要:发育营养中等,体温39.7℃,左肺后下浊音,呼吸音低,全肺很多喘鸣音,有散在中、小水泡音,心跳~次/分,肝在右肋下4公分,因不合作,未作神经反射检查。血化验:白细胞总数18,/立方毫米,中性59%,淋巴41%。
病程与治疗:昨晚开始发烧,今天喘息烦躁,呼吸困难,面部发青,谵语鼻煽,神识半不清,当即给氧气吸入,及毛地黄毒甙0.04肌注,另在十宣穴放血。并予链霉素。午后3时15分请蒲老会诊:患儿高烧烦躁,妄语若狂,面赤额汗,身无汗,腹满不实,气喘息促,脉浮数,舌苔白腻微黄,此属内热外寒,肺气郁闭,因昨日在旅途火车上受热兼感风寒所致。类属冬温。其治在表,宜辛凉透表之法。急开肺闭。主以麻杏石甘汤加味。
处方:
生麻黄(生煎去沫)一钱杏仁二钱生石膏(先煎)四钱甘草一钱僵蚕二钱桔梗一钱前胡一钱五分莱菔子一钱五分葱白二寸煎取毫升,分三次热服,四小时一次。夜半以后,喘促渐缓,体温也降至37.5℃,神识完全清醒。至23日再诊时,热已全退,腹亦不满,舌苔减少,脉静身和,惟有微咳,此寒散热越,表里俱解,继以调和肺胃以善其后。
处方:
鲜苇根五钱桑皮二钱杏仁二钱瓜蒌仁三钱橘红一钱苦桔梗一钱五分浙贝一钱五分苏叶一钱莱菔子一钱五分枇杷叶二钱
煎取同前。药后肝大已缩小在右肋下只剩2公分,至25日痊愈出院。
按:本例虽属冬温重证,西医诊断系重症肺炎,但获得早期治疗,兼之首从宣透,故使外寒内热一剂而解。再服调和肺胃药两剂而完全正常。本例特点为发病快、症势险,幸先经西医急救处理。从中医诊治而言,若失首从宣透之机,见其烦躁若狂,早用苦寒冰伏,则可能导致变证峰起,或误用单纯辛温,亦可能变生癍狂衄血,可见“用中西两法治疗”,特别是早期正确治疗,不仅加速疗效之提高,而且可以防止变证的发生。
风寒夹食抽风(重症小儿肺炎)
白XX,男,1岁,因高烧而喘七天,于年1月13日医院。
住院检查摘要:肺部听诊水泡音,左肺叩浊音,血化验白总数35,/立方毫米,体温40.6℃。诊断:重症肺炎。
病程与治疗:半月以来患儿时热时退,近一周始高热不退,全身无汗,神昏嗜睡,有时抽风,咳逆甚重,有时一咳即吐,有时不咳亦吐,呼吸喘促,腹满自下利稀溏,面色黯淡唇青,苔秽腻,脉滑数,此病以脉色证状合参,非大热亦非大寒,由内伤饮食,外受风邪,肺胃合病,治宜疏风消食兼顾,选用香苏枳桔汤加味。
处方:
苏叶一钱香附一钱陈皮一钱甘草五分枳壳八分桔梗八分僵蚕一钱五分葛根一钱焦山楂一钱麦芽二钱生姜一片
二诊:一剂服后,次日体温开始微降,额上微润,身仍无汗,神仍不清,嗜睡,但未再抽风,喘而咳逆,咽间微有痰声,已不吐,下利减,大便仅两次,量少,舌苔稍退,脉浮数,乃里气微和而表邪未解,治宜侧重疏风解表为主。
处方:
白僵蚕一钱五分钩藤一钱五分牛蒡子一钱桔梗八分薄荷六分(后下)连翘一钱苇根三钱竹叶一钱淡豆豉三钱葱白二寸一剂。
三诊:次日神已清,遍身有潮润汗,喘咳见轻,今日又吐四次,自下利三次,均夹有痰涎,舌苔已退,脉滑数,乃表解里和,积秽尽除,治拟理肺和胃。
处方:
法半夏一钱五分化橘红一钱桑皮一钱浙贝母一钱五分天花粉二钱竹茹一钱麦芽二钱枇杷叶二钱
服两剂,周身微微润汗续出而热退尽,吐利亦止,舌正无苔,脉沉滑,再以原方去桑皮,加大枣三枚续服二剂而即告痊愈。
按:抽风一证,亦有因饮食阻滞中焦,胃阳不宣,三焦失利,若再兼外风,卫气被郁,即可引发,俗谓“食惊风”。不可误作热甚生风,妄用苦寒清热,亦不可误作邪陷包络,妄用犀、羚、脑、麝。本例初起即有抽风,观其呕逆腹满,自下利,苔秽嗜睡,可为内伤饮食的佐证。又兼以外受风寒,先用香苏枳桔汤加味表里双解,继以疏风解表,终以调和肺胃而愈。
风寒犯肺(小儿肺炎)
金XX,女,1岁,年1月29日初诊。
检查摘要:扁桃腺红肿,两肺布满水泡音。胸透:两肺纹理粗重模糊,并有小型斑点状浸润性阴影,尤以内中带为著,两肺下部有轻度肺气肿,心膈无异常。血化验:白细胞总数11,/立方毫米,中性79%,淋巴20%,酸性1%。诊断为支气管肺炎。
病程与治疗:患儿发热四天,已服过中西药未效,高热达39.6℃,咳喘气促,腹满膈扇,喉间痰声漉漉,鼻翼煽动,面青唇淡,头汗出,时有烦躁,不欲食奶,大便稀溏,小便黄,脉沉紧,指纹不显,舌质淡苔白,由风寒犯肺,肺气郁闭,治宜辛开,主以越婢加半夏汤加味。
处方:
麻黄八分甘草五分生石膏三钱法半夏二钱前胡一钱炒苏子一钱生姜三大片大枣二枚
1月30日二诊:服药后,微汗出,热降,烦喘膈扇俱减,大便呈泡沫样,小便微黄,脉浮数,舌淡苔黄腻。肺闭已开,表邪解散,但痰湿尚阻,以理肺化痰为治。
处方:
连皮茯苓一钱法半夏一钱橘红一钱甘草五分杏仁一钱炒苏子一钱前胡一钱桑白皮一钱五分炒莱菔子一钱竹茹一钱生姜三片
1月31日三诊:体温正常,精神转佳,呼吸微促,喉间尚有少许痰声,大小便同前,食纳尚差,以调和肺胃温化痰湿,前方加厚朴八分,麦芽一钱。
2月1日四诊:唯喉间略有痰声外,余症悉平,继续调和肺胃,兼清伏火。
处方:
法半夏一钱茯苓一钱陈皮五分神曲八分炒枳壳五钱焦山楂一钱麦芽二钱炒莱菔子一钱杏仁一钱黄连一分炒苏子八分生姜二片此方服后,一切恢复正常。
按:本例西医诊断为支气管肺炎。中医诊为风寒犯肺,肺气郁闭。其证高烧而喘,烦躁而满,面青,脉沉紧,故宗仲景越婢加半夏汤再加前胡、苏子。取麻黄、前胡散表邪,石膏清内热,法夏、苏子降气化痰,姜、枣调和营卫,甘草调和诸药。服后寒开热透,诸症减其大半,继以利湿化痰,调和肺胃而平。临床重在辨证审因,不要一见肺炎高烧,不加区别,即用苦寒药物,冰伏其邪,贻误病机。
寒喘(重症小儿肺炎)
薛XX,女,2月,年3月15日因发热、烦躁、医院。
住院检查摘要:两肺满布水泡音,体温39℃,脉搏次/分,呼吸80次/分,面青,口唇青紫。临床诊断:重症肺炎。
病程与治疗:会诊时,患儿身热无汗,烦躁不安,喘促而面青黯,舌淡,苔白微腻,脉浮数,属感受风寒,肺卫郁闭,治宜辛温解表。
处方:
麻黄三分杏仁八分甘草二分前胡五分桔梗五分僵蚕一钱葱白(连须)一寸
次日复诊:患儿体温微降,手心润,面已红润,微烦躁,喘促减,舌质微红,腻苔减,脉细数,原方加生石膏一钱,再服一剂。
三诊:热退,喘平,烦止,微咳有痰,舌淡无苔,脉滑,此表邪已解,肺胃未和,宜以调和肺胃,清气化痰善其后。处方:
法半夏一钱化橘红八分甘草三分川贝一钱杏仁一钱竹茹一钱枇杷叶二钱服后,诸证悉愈,观察二日出院。
按:本例初起病情虽重,但治疗及时,蒲老抓住身热无汗、喘促而面青黯,舌淡,苔白微腻等症候,诊为风寒闭肺之寒喘。急以微辛微温之剂,解散风寒,适中病机,故能迎刃而解。若只谓肺炎属风温范畴,又当春令这时,而只用辛凉,则表不解而肺卫愈闭,将延误病程。
虚喘(先天性心脏病并发肺炎)
肖XX,女,1岁。因高烧喘急五天,于年4月26日医院。
住院检查摘要:血化验:白细胞总数31,/立方毫米,中性42%,淋巴58%。肺水泡音。并有先天性心脏病。诊断:先天性心脏病并发肺炎。
病程与治疗:三天来,治疗未见好转,于4月29日请蒲老会诊,患儿高烧无汗,喘促烦躁,咳不出声,短气不足以息,心下满,面浮色黯,舌淡苔腻微灰,脉沉数无力,此由先天不足,又感新邪犯肺,新旧合病,治宜强心为本,治肺为标。
处方:
桂枝五分炙甘草五分远志一钱炒苏子一钱杏仁一钱化橘红一钱生姜二片大枣一枚连服二剂。
5月1日复诊:唯咳减轻外,余证依然如前,于原方中去苏子、杏仁,加沙参二钱,天冬二钱,五味子十粒,再进两剂,结合补输血浆两次,高烧渐退,咳再减,已不喘烦,终以调和肺胃,强心益气善其后。
按:新旧合病,则新旧合治。心气不足是其本,故用桂枝甘草汤加远志大枣强心以固本;肺受新感是其标,故用苏子、杏仁、化橘红、生姜宣肺降痰以治其标。若治病不知标本虚实,则正气愈虚,邪气愈横。
痰喘(支气管肺炎)
刘XX,女,3岁,年12月25日门诊。
一周前突然高热,咳喘,先后服射干麻黄汤和麻杏石甘汤加减,并加服四圜素,注射青霉素,历时四天不解。检查:两肺满布大量的干湿性罗音,血化验:白细胞总数11,/立方毫米,中性66%,诊断为支气管肺炎。转蒲老诊治,症见发热39℃,无汗,咳嗽气促,喉间痰鸣,咳痰不利,面浮目红,口微渴,食纳减少,大便干,每日一次,小便短黄,舌质不红、苔白腻,脉沉细数,属食痰阻滞,肺失肃降,郁而化热,治宜宣肺降痰。
处方:
炒葶苈子一钱炒苏子一钱炒白芥子一钱瓜蒌仁壳二钱桑白皮一钱五分白前一钱炒莱菔子一钱紫菀一钱竹叶一钱苇根二钱葱白二寸
12月28日复诊:前方服二剂,热减,精神转佳,咳痰利,食纳增加,小便微黄,大便正常,脉转沉滑,舌质正常苔黄腻。体温已趋正常,咳喘俱减,再以调和肺胃,清燥化痰,前方去葶苈子、竹叶、葱白加象贝母一钱,枇杷叶二钱,竹茹一钱,蜂蜜为引。此方服二剂而痊愈。
按:本例因平时饮食不节,食积生痰化热,微感外邪,引动痰热,阻塞肺气,以致咳喘痰鸣,高热无汗,虽服解表之剂而病势不减。据其便干,口渴,尿黄而短,脉沉不浮,其病不在表,治宜降泄痰热,兼透表邪,以三子养亲汤加味,痰热降,表亦解,肺胃调和,诸证皆平,服药四剂而获痊愈。据此例体会,在临床审脉求因辨证的重要性,脉之沉浮,便之干溏,舌之红淡,苔之黄白燥润,病机之所在,均宜具体分析,加以区别。
温热病后阴虚液涸(重症迁延性肺炎)
张XX,女,1岁,因发热咳嗽已五日于年1月24日医院。
住院检查摘要:体温38℃,皮肤枯燥,消瘦,色素沉着,夹有紫瘢,口四周青紫,肺叩浊,水泡音密聚,心音弱,肝大3公分。血化验:白细胞总数4,/立方毫米,中性61%,淋巴39%,体重4.16公斤。诊断:1.重症迁延性肺炎。2.三度营养不良。3.贫血。
病程与治疗:入院表现精神萎靡,有时烦躁,咳嗽微喘,发热,四肢清凉,并见拘紧现象,病势危重,治疗一个半月,虽保全了生命,但褥疮形成,肺大片实化不消失,体重日礒,使用各种抗菌素已一月之久,并多次输血,而病儿日沉困,白细胞总数高达38,/立方毫米,转为迁延性肺炎,当时在治疗上非常困难。于三月十一日请蒲老会诊,证见肌肉消瘦,形槁神呆,咽间有痰,久热不退,脉短涩,舌无苔,属气液枯竭,不能荣五脏,濡筋骨,利关节,温肌肤,以致元气虚怯,营血消烁,宜甘温咸润生津,并益气增液。
处方:
干生地四钱清阿胶三钱(另烊)麦门冬二钱炙甘草三钱白芍药三钱生龙骨三钱生牡蛎四钱制龟板八钱炙鳖甲四钱台党参三钱远志肉一钱五分浓煎毫升,鸡子黄一枚另化冲,童便一小杯先服,分二日服。
连服三周后,大便次数较多,去干地、童便,加大枣三枚(劈),浮小麦三钱,再服二周痰尚多,再加胆星一钱,天竺黄二钱。
自服中药后,病情逐渐好转和恢复。(1)不规则发热于二周后,体温逐渐恢复正常;(2)肺大片实化逐渐消失;(3)用药一周后,褥疮消失,皮肤滋润,色素沉着减退,一个半月后,皮下脂肪渐丰满;(4)体重显著增加;(5)咳嗽痰壅消失;(6)食欲由减退到很好;(7)由精神萎靡,转为能笑、能坐、能玩。于同年五月八日痊愈出院。
按:吴鞠通说:“温病后,一以养阴为主,饮食之坚硬浓厚者,不可骤进,间有阳气素虚之体质,热病一退,即露旧亏,又不可固执养阴之说,而灭其阳火,故本论(《温病条辨》)中焦篇,列益胃、增液、清燥等汤,下焦篇,列复脉、三甲、五汁等复阴之法,乃热病调理之常理,下焦篇,又列建中、半夏、桂枝数法,以为阳气素虚,或误伤凉药之用,乃其变也”。由此可见温热病后调理,养阴复阳,全在医者知其常变。本例属温病久羁,气阴两伤,迁延两月之久,已成阴虚液涸虚怯之危候,非大剂三甲复脉法甘温咸润之品并用,不足以填补其虚,若不长期坚持以“阳不足者温之以气,阴不足者补之以味”的原则,则难达到效果,故本例服药二周后虚热始退,一个半月后气液始充,形神始复。
风温犯肺(腺病毒肺炎)
张XX,男,2岁,年3月10日因发热三天医院。
住院检查摘要:血化验:白细胞总数27,/立方毫米,中性76%,淋巴24%,体温39.9℃,听诊两肺水泡音。诊断:腺病毒肺炎。
病程与治疗:住院后,曾用青、链、合霉素等抗菌素药物治疗。会诊时,仍高烧无汗,神昏嗜睡,咳嗽微喘,口渴,舌质红,苔微黄,脉浮数,乃风温上受,肺气郁闭,宜辛凉轻剂,宣肺透卫,方用桑菊饮加味。
处方:
桑叶一钱菊花二钱连翘一钱五分杏仁一钱五分桔梗五分甘草五分牛蒡子一钱五分薄荷八分苇根五钱竹叶二钱葱白三寸共进两剂。
药后得微汗,身热略降,咳嗽有痰,舌质正红,苔薄黄,脉滑数,表闭已开,余热未彻,宜予清疏利痰之剂。
处方:
苏叶一钱前胡一钱桔梗八分桑皮一钱黄芩八分天花粉二钱竹叶一钱五分橘红一钱枇杷叶二钱再服一剂。
微汗续出而身热已退,亦不神昏嗜睡,咳嗽不显,唯大便两日未行,舌红减退,苔黄微腻,脉沉数,乃表解里未和之候,宜原方去苏叶加枳实一钱,莱菔子一钱,麦芽二钱。
服后体温正常,咳嗽已止,仍未大便,舌中心有腻苔未退,脉滑数,乃肺胃未和,拟调和肺胃,利湿消滞。
处方:
冬瓜仁四钱杏仁二钱苡仁四钱苇根五钱炒枳实一钱五分莱菔子一钱五分麦芽二钱焦山楂二钱建曲二钱
服二剂而诸证愁平,食、眠、二便俱正常,停药食养痊愈出院。
按:叶天士谓“风温上受,首先犯肺”,故以桑菊清轻辛凉之剂,宣肺以散上受之风,透卫以清在表之热。二剂即得微汗,再剂即身热已退,慎勿见其为腺病毒肺炎,初起即投以苦寒重剂,药过病所,失去清轻透达之机,则反伤正阳,易使轻者重,重者危,因思吴鞠通所谓:“治上焦如羽”,实为临床经验之谈。
湿温(腺病毒肺炎)
张XX,男,1岁半,年5月3日初诊。
4月24日发热,咳嗽气急,体温39~40℃,医院确诊为腺病毒肺炎。用多种西药治疗未效,病情缠绵,其母心情焦急异常,经同道介绍前来求治。患儿迄今发热未退,烦躁多哭,烦躁时头额有汗,咳嗽尚甚,咳声不畅,不思食,不饮水,且拒食饮,大便溏软,腹不胀满,小便黄,脉沉滑,面黄,舌质淡,苔白黄腻带秽,因湿热郁闭,肺气不宣,治宜宣肺卫,化痰湿。
处方:
连皮茯苓二钱法半夏二钱杏仁(去皮)一钱五分苡仁四钱冬瓜仁二钱白蔻(打)八分芦根三钱桑皮一钱五分麦芽(炒)一钱五分竹茹一钱象贝一钱枇杷叶(炙)二钱慢火煎三十分钟,取三十毫升,每次服两匙,两剂。
年5月5日再诊:服上药两剂后,周身潮汗出,即思乳食,今日体温已平,烦躁亦除,精神活跃,面色转红润,唯咳嗽较频,食欲渐增,大便每日一行,挟有少量粘物,脉沉滑微数,舌正红,秽腻苔已退,郁闭已开,湿痰未净,宗前法加减。
处方:
连皮茯苓二钱法半夏一钱橘红一钱杏仁一钱五分苡仁四钱冬瓜仁二钱象贝一钱桑皮一钱五分竹茹一钱麦芽一钱五分芦根三钱枇杷叶(炙)二钱两剂而愈。
按:患儿确诊为腺病毒肺炎,起病高烧、咳嗽气急,用多种西药,体温稍降,而胸透阴影不吸收,咳嗽仍频,烦躁多哭,哭时仅头额有汗,便溏腹软,小便黄,脉沉滑,舌质淡,苔黄腻带秽,据病情显为外感湿邪所致。辨证求因,春末多雨,气候偏湿,感受湿邪,清阳郁闭,卫失疏泄,肺失清肃,痰湿内聚,以致热不得越,所以立法宣通肺卫,通阳利湿,非风寒故不用发表之品,服后上焦得通,胃气即和,遍身汗出,而体温恢复正常,但仍咳嗽较频,此为郁闭已开,湿痰外出之象,故因势利导,再予疏利痰湿,调理肺胃,两剂而获痊愈。
温邪郁闭(腺病毒肺炎)
闻XX,男,3个月,因高烧无汗而喘已五天,于年4月27日医院。
住院检查摘要:肺部叩诊有浊音,听诊有水泡音。血化验:白细胞总数14,/立方毫米,中性46%,淋巴54%,体温40℃以上,肝脏肿大,呈堵塞性呼吸,二度缺氧,神识昏迷,时而抽风。
病程与治疗:曾予冬眠合剂、冰袋、氧气吸入等治疗。29日请蒲老会诊,患儿仍高烧不退,灼热无汗,喘急气促,胸高膈扇,昏迷抽风,唇绀面赤,舌红苔白,脉浮数,此由风温犯肺,卫气郁闭,未出三日急宜解表,宜凉解之剂以解表开闭,并结合毛地黄化,补充血浆、输液及氧气吸入等措施。
处方:
麻黄五分杏仁一钱生石膏三钱甘草五分前胡五分桔梗五分僵蚕一钱牛蒡子一钱竹叶一钱葱白二寸速服二剂。
复诊:患儿虽然仍高烧昏迷,喘急、气促,但周身皮肤微润,抽风减少,舌仍红,苔转微黄,脉尚浮数,用原方减去桔梗、葱白,加钩藤一钱以熄风,莱菔子一钱,炒苏子八分以降气,进一剂。
三诊:热渐降,喘渐平,神识昏迷亦渐清醒,已不抽风,唯咳嗽痰多,舌红减,苔亦稍退,脉不浮而数,由表邪已解,肺闭已开,但痰尚甚,继以泄热降气化痰之剂。
处方:
桑皮一钱五分杏仁一钱炒苏子八分前胡八分莱菔子一钱厚朴五分化橘红五分茯苓一钱甘草三分苇根三钱二剂。
四诊:患儿热已退清,喘亦不作,神清面荣,诸证基本解除,唯余轻度咳嗽,乃以调和肺胃之品二剂,调理而愈。
按:高烧抽风,昏迷喘促,是小儿肺炎的严重证候。初起虽用冬眠合剂和冰袋镇静退热,而诸证未见好转。究其病机,全由表邪郁闭,卫气不通,肺气不开,以致神昏,并非病邪已犯心营,故用麻杏石甘汤加味直解其表,宣肺开闭,连进三剂始获表解闭开。凡六淫外邪,表闭证多见此候,若不详审,误作邪入心营,进清营、清宫者有之,进牛黄、至宝者有之,则诛伐无过,徒伤正气,表闭终不解除,而成内闭之危,临床者宜慎思之。此案于会诊时,因患儿高烧喘急,昏迷抽风,曾结合西医紧急处理(输液,输氧,药物洋地黄等),为中医治疗创造有利条件。由此可见,中西医结合在处理危重病症方面的特殊重要性。
温邪入营(腺病毒肺炎)
唐XX,男,2岁,因发热而喘已十天,于年3月25日医院。
住院检查摘要:咽培养,大肠杆菌,血化验:白细胞总数7,/立方毫米,中性75%,淋巴25%,体温39.4℃,肺部叩诊浊音及听诊有水泡音,临床诊断:腺病毒肺炎。
病程与治疗:发病已十天,曾用青、链霉素,会诊时,发热无汗,时而烦躁,嗜睡,微咳,呼吸微,腹不满,下利清绿色,四肢厥冷,齿干舌绛,苔老黄,中心黑,脉沉,此温邪内陷入营,正气已虚,已现厥逆,急防发痉,治宜甘凉养阴、辛凉泄热,虚实兼顾,以冀透营转气。
处方:
玉竹三钱麦冬一钱五分银花二钱竹叶二钱郁金一钱五分石菖蒲一钱生玳瑁(先煎)三钱天竺黄二钱香豉三钱
服二剂,微汗热退,已不烦躁,仍嗜睡,四肢厥回,舌由绛转红,黑苔已退,舌根苔黄,脉略缓,继宜养阴清热利痰。
处方:
玉竹三钱麦冬一钱五分石斛三钱蛤壳二钱天竺黄二钱石菖蒲一钱川郁金一钱五分化橘红一钱谷麦芽各二钱再服二剂,肺部实化阴影吸收,叩诊听诊无异常,诸证皆平,原方去天竺黄,续进一剂而愈。
按:舌绛,苔老黄,齿干,思睡,是温邪入营之候,四肢厥冷烦躁,是欲有风动作痉之征,故用玉竹、麦冬甘凉以扶正养阴,银翘竹叶辛凉以透邪清热,菖蒲、郁金开窍辟恶,玳瑁、竺黄解毒涤痰,妙在豆豉具挥发郁热之能,作透营转气之枢。不用清营者,以其邪初入营,犹可透之转气。或问:前例昏迷抽风,何以认为温邪郁闭,邪伤气分?此例嗜睡肢厥,何以认为温邪入营?盖气与营界限虽明,然亦不易分清。前例虽有昏迷抽风之症,但未出三日,舌质红而不绛,其苔尚白,其脉浮数,故为风温犯肺,卫气郁闭,治以解表开闭,而神清风息;后者虽未见抽风之候,但已有嗜睡肢厥,其舌已绛,其齿干,其脉沉细,病已十日,故知温邪入营,因尚未作痉,治以透营转气,而热退厥回。故辨证必须全面分析,不可拘泥于神昏抽风一个症候。表闭可以导致神昏抽风,入营亦可不发神昏抽风,全在脉证互参,细心体会。
热闭包络(腺病毒肺炎)
张XX,女,1岁半,因高烧喘急五天于年6月13日医院。
入院检查摘要:肺部叩诊有浊音,听诊有水泡音,并有大片实化。血化验:白细胞总数6,/立方毫米,中性44%,淋巴56%,肝大2.5公分,体重7.6公斤。急性病容。
病程与治疗:入院后曾用清热寒凉之剂治疗。于6月15日请蒲老会诊,患儿已呈深度昏迷状态,面色黯黄,痰壅咽间,咳嗽无力,高度喘急,并见下颌颤动及抬肩呼吸,四肢发凉,体温反降为37.8℃,而脉速达次/分,呼吸72次/分。唇焦、舌干、齿躁,舌质绛,苔老黄无津,脉细数无力,据此乃热厥,邪入包络闭证,肺之化源欲竭之象,虚实互见,治宜祛邪扶正并用,清热开窍,益气生津,并紧密配合西医抢救措施。
处方:
西洋参二钱安宫牛黄散一钱先将西洋参煎水,分五次将牛黄散送下,两小时一服。
抢救措施有:
1.随时吸出稠痰,硬如烂肉球;
2.持续给氧气吸入;
3.静脉点滴血浆与毒毛旋花子K,并且在点滴器中段的小壶内加入1毫升(0.25克)洛贝林;
4.鼻饲,每日三次米汤或水,每二~三小时,徐徐灌入中药;
5.肌注冬眠灵2号合剂。
中药服半剂后,而患儿之反应性加大,渐见咳痰松活,皮肤转红润,手心潮汗,体温再度升高,达41℃。辅以热水擦浴,使全身微汗徐出。至次日原方再服一剂,患儿之神识渐清,病情遂趋稳定。
6月17日复诊:体温已近正常,喘减,神清,仍有咳痰,舌色正苔减少,脉右滑左数,此热闭已开,正气渐复,余邪未净,治以养阴清热。
处方:
玉竹二钱麦冬一钱五分天冬二钱玄参二钱细生地二钱石斛二钱稻芽三钱荷叶一钱服一剂,次日以原方加减,续进一剂。
6月20日三诊:除尚有咳嗽及散在性肺部水泡音存在外,余证悉除,脉亦缓和,遂改用保和丸加减调和肺胃,兼化湿痰,以善其后,越五日痊愈出院。
按:本例是中西医结合抢救的。中药方面用西洋参水,送安宫牛黄散,即本吴鞠通所谓“邪陷脉虚,人参汤下安宫牛黄丸”之义。当时患儿热闭包络,昏迷痰阻,乃邪盛之象;脉细数无力为虚,体温反降亦正虚之征,故治疗方法,扶正祛邪均为当务之急。若不祛邪,则邪愈炽而正愈衰;若不扶正,则正无力而邪益张。经用牛黄散开其热闭;西洋参益气生津,不待尽剂,而皮肤红润,体温反升,此时不可以体温之升高而生疑惑,乃是正邪相争的剧烈表现,若邪胜正负则厥更深,此正胜邪负之际,不能妄用强制退热之法,只是以热水擦浴,促进皮肤血液循环,而闭开汗出,热亦随之自然下降。我们初步认为,体温之升降,为正邪胜负之争,若以高热而强制退之,可能导致正负而邪胜,邪内闭而正气外脱,不可不深思之。
热闭伤阴(腺病毒肺炎)
吴XX,男,1岁,因高烧咳嗽而喘已六天,于年4月20日医院。
住院检查摘要:入院治疗一周后,热退,喘不止,历三周之久肺实化不消散,细小水泡音甚多,三周后又有不规则发烧,右背叩诊浊音,血化验:白细胞总数12,/立方毫米,中性41%,淋巴59%。诊断:腺病毒肺炎。
病程与治疗:从入院一直用抗菌素,体温退而复起,咳嗽痰多,喘憋而烦,于5月20日请蒲老会诊:其脉右数急无力,左弦数有力,舌正红无苔,发热有汗,呛咳有痰,喘而气憋,心烦腹满,此热久伤阴,肺气已虚,痰热互结,治宜益气生津,清热化痰之法。
处方:
西洋参一钱沙参二钱麦冬钱半五味子三十粒川贝一钱蛤壳二钱枇杷叶二钱呵子一枚天竺黄一钱
服后热稍减,原方加知母五分,茅根二钱,再服二剂。
高热已退,心烦喘憋消失,咳嗽仍有痰,脉缓无力,舌淡无苔,遂用六君子汤加味肺脾双调,服两剂肺叩浊及水泡音亦消失,停药观察四天,食欲增进,一切正常,痊愈出院。
按:热病已久,肺气已虚,津液被劫,故右脉数急无力,左脉反弦数有力,肝风有欲动之象。急用生脉益气生津,肺金得养,肝木自平,蛤壳、竺黄坠痰兼能养阴镇逆,呵子助五味以摄肺气,二十余日迁延不愈之证,应手而效。
风寒犯肺(一)(腺病毒肺炎)
初XX,男,3个月,因发热四天,咳嗽,气促,抽风两次,于年2月24日医院。
住院检查摘要:体温39.4℃,脉搏次/分,发育及营养中等,右肺叩诊稍浊,两肺呼吸音粗糙,有干罗音及小水泡音,以右肺为著。肠鸣音略亢进。血化验:白细胞总数12,/立方毫米,中性68%,淋巴32%,胸透:右肺上下均可见片状阴影,肺纹理模糊。临床诊断:腺病毒肺炎。
病程与治疗:患儿于2月21日突然发热,咳嗽,有少量痰,伴有腹泻,日四、五次,为黄色溏便,精神萎顿,吃奶少,两天后咳嗽气喘加重,连续在某门诊治疗,用退热消炎止咳等西药未效,2月24日突发抽风两次,每次持续三、四秒钟,两次间隔时间较短,当即住院。证见高烧无汗,烦躁哭闹,时有惊惕不安等,先用土、红霉素等西药,并服大剂麻杏石甘汤复以银翘散加味,寒凉撤热,症状未见改善,即停用红霉素。于27日请蒲老会诊,当时高烧40℃,仍无汗,面色青黄,咳而喘满,膈动足凉,口周围色青,唇淡,脉浮滑,指纹青,直透气关以上,舌质淡,苔灰白,胸腹满。此属感受风寒,始宜辛温疏解,反用辛凉苦寒,以致表郁邪陷,肺卫不宣。治拟调和营卫,透邪出表,苦温合辛温法。用桂枝加厚朴杏子汤加味。
处方:
桂枝五分白芍六分炙甘草五分生姜二片大枣二枚厚朴五分杏仁十粒僵蚕一钱前胡五分一剂。
药后有微汗出,体温渐退,精神好转,喉间有水鸡声,腹仍满,膈动微减,吃奶已好转,仍便溏一日五次,口周围青色稍退,脉滑不微,指纹青色亦稍退,舌淡苔秽白。营卫虽和,但肺气仍闭,湿痰阻滞,宜温宣降逆化痰为治。用射干麻黄汤加减。
处方:
射干五分麻黄五分细辛三分法半夏一钱紫菀五分五味子七粒炙甘草五分炒苏子一钱前胡五分生姜二片大枣二枚一剂。
药后体温已降至36.4℃,精神好转,全身潮润,足欠温,腹满已减,二便如前,面色青白,右肺水泡音较多,左肺较少,脉沉滑,舌淡苔退。乃表邪已解,肺胃未和。宜调和肺胃,益气化痰为治。仿厚朴生姜半夏甘草人参汤加味。
处方:
西洋参五分川朴七分法半夏一钱炙甘草五分生姜二片橘红五分两剂。
药后仅有微咳,呼吸正常,食欲增进,大便日一、二次成形,小便多,两肺呼吸音粗糙,少许干罗音,脉沉细而滑,舌正常,无苔。用二陈汤加白前、苏子、枇杷叶、生姜,调肺胃、化痰湿以善其后。连服两剂,停药观察,嘱以乳食调养。于3月8日胸透:右肺片状阴影已部分吸收,临床已恢复正常,病愈出院。
按:本例发于早春,乃风寒犯肺之症,前医作春温论治,以大剂麻杏石甘汤合银翘散及寒凉撤热,而热不解,因之寒邪郁闭,营卫不通,蒲老宗张仲景“喘家作桂枝汤加厚朴杏子佳”,用桂枝解肌以和营卫,厚朴、杏子宽中利肺气,加僵蚕、前胡祛风、宣肺闭,一剂而得微汗,热降喘减,何以知其为风寒犯肺而非春温?蒲老抓住高烧无汗、咳而喘满、面青足凉、唇淡舌淡、苔灰白、脉浮滑不数等寒象,知其为风寒犯肺,营卫不和,若是风温,则必见高烧汗出、喘而烦躁、面赤唇红、舌赤苔黄、口渴脉数等热象。
风寒犯肺(二)(腺病毒肺炎)
李XX,男,5个月,因发热咳医院。
住院检查:体重6.3公斤,缺氧1度,肺部叩诊浊音,听诊有水泡音,X线发现大片实化。血化验:白细胞总数24,/立方毫米,中性68%,淋巴32%。咽培养:有大肠杆菌,咽拭子分离为Ⅲ型腺病毒。诊断:腺病毒肺炎并发心力衰竭。
病程与治疗:持续高热无汗,四肢不温,咳嗽喘促,音哑,痰阻不利,面青,口周微发绀,呼吸不匀,舌红无苔,脉滑微数。此证虽见舌红脉数、肺阴受伤之候,而高热无汗,面青唇绀,喘咳痰滞,仍属风痰阻塞,肺气郁痹,急宜疏风开肺宣痹。
处方:
僵蚕一钱前胡八分牛蒡子一钱桔梗八分杏仁一钱射干八分甘草五分竹叶一钱苇根三钱葱白二寸
4月12日复诊:连服二剂,未获汗,惟四肢转温,表气仍闭,余证不减,遂改用射干麻黄汤加减开肺宣痹,和胃涤痰。
处方:
射干五分麻黄三分细辛五分紫菀八分五味子十粒半夏一钱茯苓一钱化橘红一钱甘草五分(炙)苏子七分(炒)生姜二片大枣二枚(劈)再服二剂后,乃获全身汗出,肺胃和调,诸证渐除,病遂告愈。
按:《素问?热论篇》曾对伤寒热病的治疗提出:“??????其未满三日者,可汗而已;其满三日者,可泄而已。”这是说明对疾病发展过程,应掌握其当汗、当下之机,乃其常也。本病已越十一天而舌红脉数,肺阴已伤,似不宜汗;但高热无汗,喘促痰滞,面青唇绀,表仍不通,肺气郁痹,故不能不采用急则治标,以辛温开闭取汗,邪去正安,汗出,表解而阴存,乃其变也。故临床辨证可不拘泥病日不敢取汗,表邪仍在者亦须解表为要,病程日久时,总宜辨证为要。
风寒夹饮(腺病毒肺炎)
谢XX,男,年龄8个半月。因感冒咳嗽二周,高热四天,于年4月17日医院。
住院检查摘要:体温39℃,脉搏次/分,发育营养中等,两肺呼吸音粗糙,有散在中小水泡音。血化验:白细胞总数11,/立方毫米,中性58%,淋巴41%,单核1%。尿蛋白(++)。咽拭子培养为金黄色葡萄球菌,凝固酶试验(+),少数绿脓杆菌,药物敏感试验:对各种抗菌素均为阴性,咽拭子病毒分离为Ⅲ型腺病毒,补体结合试验效价1:32倍。胸透:右上肺有片状阴影。临床诊断:腺病毒肺炎。
病程与治疗:入院前二周咳嗽痰多,至第十天突然高热持续不退,伴有呕吐夹痰奶等,食纳差,大便黄色粘稠,日一、二次,精神萎靡,时而烦躁,入院后即用中药桑菊饮、葛根芩连汤加味、安宫牛黄散以及竹叶石膏汤等均未效,于4月21日请蒲老会诊:体温38~40℃,无汗,呕吐,下利,每日平均十多次,呼吸不畅,喉间痰阻,喘促膈动,面色苍白,胸腹微满,脉虚,舌红无苔。此属表邪郁闭,痰饮阻肺,正为邪遏之候。治宜辛温开闭,涤痰逐饮。方用射干麻黄汤加减。
处方:
射干七分麻黄五分细辛五分五味子三十粒干姜三分紫菀八分法半夏一钱大枣四枚
进二剂后体温由40℃降至正常,烦躁渐息,微咳不喘,喉间痰减,呼吸较畅,面色渐荣,手足心润,胸腹已不满,下利亦减,脉缓,舌质红,苔少。郁闭已开,肺气未复。宜益气化痰为治,方宗生脉散加味。
处方:
沙参二钱麦冬一钱五味子二十粒紫菀八分法半夏一钱枇杷叶三钱生姜二片大枣二枚
进两剂后咳止,一切正常,观察四天痊愈出院。
按:本例发于暮春,本外寒内饮之证,而前医作温病治之,辛凉、苦寒、甘寒相继服用,病不解,蒲老采用仲景射干麻黄汤以温肺开闭,涤痰化饮,二剂而闭开热退,痰减饮蠲,何以知其非温病而是外寒内饮?蒲老除抓住其高烧无汗、面色苍白、喘满不渴外,同时有咽间痰阻、呼吸不畅,知其为外寒内饮,因为咽间痰阻,可与喉间水鸡声比类。
风寒夹湿(腺病毒肺炎)
傅XX,男,年龄10个月,因十多天来咳嗽痰多、发热,于年5月8日医院。
住院检查摘要:体温40.3℃,发育营养尚佳,精神差,呼吸急促,咽红肿,扁桃腺略大,肺部叩诊有浊音,两肺呼吸音粗糙,右肺有中小水泡音。血化验:白细胞总数4,/立方毫米,中性54%,淋巴43%,嗜酸性2%,单核1%,大便粘液(+)。咽拭子培养:有金黄色葡萄球菌,凝固酶试验(+)。药物敏感试验:金霉素(+),其他抗菌素皆为(—),咽拭子病毒分享为Ⅲ型腺病毒。胸透:两侧肺纹理增多,粗厚模糊,于其间可见少量片状阴影,肺门阴影著明。临床诊断:腺病毒肺炎。
病程与治疗:患儿于4月27日突然高烧,连续抽风两次,医院,一天后热退,第三天出院,回家后又即发热,体温在38.5~40.3℃之间,服退热剂后,体温暂降至正常,不久又上升较高,服土霉素、磺胺等药物四天无效,咳嗽渐增,喉间有痰声,逐渐呼吸加快,喘促,鼻煽膈动,持续40~40.3℃高热而无汗,烦躁,唇干,食欲不振,口渴能进热饮,恶心吐涎,大便日五~八次,色微青,夹水而溏,小便少。入院第二天起即用大剂麻杏石甘汤及银翘散加减送服紫雪丹四分,继用青蒿鳖甲汤加减关服犀角、羚羊粉每天四分。5月13日请蒲老会诊:咳嗽气促,喉间痰声漉漉,面及四肢浮肿,胸腹濡满,面浮色黄,眼白珠色青,额热有微汗,手足冷,指纹隐伏,脉沉濡,舌淡,苔腻色灰黑。此证由本体湿甚,因感风邪,风湿搏结,加之寒凉过剂,以致中阳失运,肺卫不宣,属正虚邪实之候。治宜温通两太阴为主,兼开太阳,主以桂枝人参汤与二陈汤合剂。
处方:
桂枝一钱西洋参一钱炒白术一钱干姜八分炙甘草一钱法半夏一钱五分茯苓二钱橘红八分一剂。
14日二诊:服药后周身微汗出,矢气常转,体温已降至正常,腹胀减,喘平而烦躁,下利大减(每日三次,色正常,微黄),喉间尚有痰声,睡眠安定,唇润,四末少和,脉象沉微滑,舌质淡,灰黑苔见退。仍属阳虚夹痰之证,继宜温化为治。
处方:
西洋参一钱炒白术一钱干姜五分炙甘草五分法半夏一钱五分橘红五分桂枝五分细辛三分五味子十粒一剂。
15日三诊:腹满全消,四肢温和,面部微浮肿,大便日二~三次,不溏,微咳有痰,饮食转佳,舌质正常,苔再减。仍以原方去桂枝加大枣三枚,健脾益肺,以善其后。服二剂症状消失,停药以饮食调养,观察四天,胸透复查肺炎有吸纠,尚有部分间质性改变,临床一切恢复正常而出院。
按:本例因湿胜之体而受风邪,本风湿搏结之证,早用寒凉过剂,中阳受伤,肺卫不宣而成阳郁表闭,里虚邪陷,故蒲老用桂枝人参汤合二陈汤,以温通两太阴、兼开太阳、利痰湿,服后疗效显著。何以断定为风湿搏结和苦寒伤中?蒲老则抓住高烧无汗、喘咳气促、痰声漉漉、四肢浮肿、胸腹濡满、舌淡苔腻而灰黑、脉沉濡等症脉,知其本体湿胜,外受风寒,风湿搏结,苦寒过早,伤其中阳。说明治病,不仅明其因,还要识其本体,病随体异,古人早有启示,临床都须作全面分析。
阳虚欲脱(腺病毒肺炎)
陈XX,男,年龄1岁半,因高烧八天,咳嗽六天,四天来加重,于年3月16日医院。
住院检查摘要:体温38~40℃之间,呼吸36次/分,发育、营养中等,鼻翼微扇,咽红,膈动腹满,两肺湿性罗音较重,叩诊浊音。血化验:白细胞总数由11,/立方毫米上升到19,/立方毫米,中性51%,淋巴42%,杆状7%。痰培养:金黄色葡萄球菌生长,凝固酶试验(+),咽拭子分离出Ⅲ型腺病毒。胸透及摄片:右肺门阴影较致密,右肺野内带沿汶存在小片状阴影,下肺野明显,左下肺亦可见致密片状阴影。临床诊断:腺病毒肺炎。
病程与治疗:入院前8日高烧一直不退,伴有腹泻,日十多次,水样有块,色绿,近四天来下利减为日三、四次,发粘绿色,食纳差,有时吐奶瓣,嗜睡,咳喘,小便正常。入院后即以青霉素小剂量穴位注射及中药麻杏石甘汤、麦门冬汤等方加味,病不解,改用金、红霉素、血浆输入及其他对症支持疗法亦未改善,于3月20日请蒲老会诊:患儿已深度昏迷,仍高热无汗,喘急痰阻,面灰腹满,唇干,舌红少津,苔薄白而干,指纹粗大而黯,直透三关,脉左沉数,右浮大,呈呼吸衰竭的危候,延长达两天半,堵塞性喘息样呼吸,肺大片实化,出现腹胀,逐渐发展到不完全的麻痹性肠梗阻。中西医共同讨论综合治疗,中医认为病程较长,邪稽不解,肺胃大伤,浊痰上逆,肺窍阻塞,属正虚邪实之象,急宜扶正,不宜再攻。治法主以益气生津,开窍化痰。
处方:
沙参一钱五分五味子十粒呵子二枚法半夏一钱五分川贝一钱射干八分瓜蒌壳八分竹茹一钱一剂,频频给服。
次日加西洋参一钱五分、知母五分续服;西药治疗措施:采用人工呼吸,随时吸痰,持续给氧气吸入,并以高渗盐水保留灌肠,补给血浆等。22日复诊:体温突然急剧下降,两足发凉,呼吸微弱,昏迷仍深,脉沉弦细无力,舌上少津。分析患儿阴津即伤,阳气又有欲脱之势,急宜回阳救脱,参附汤加石菖蒲主之。
处方:
西洋参二钱川附子一钱石菖蒲七分浓煎频服。
当夜四肢渐回温,由昏迷嗜睡状态转为微烦,痰能咳出。23日复诊:呼吸衰竭情况已缓和,痰亦不壅塞,诸般危象渐趋稳定,舌红津回,脉沉细稍有力,乃用生津益气之法,扶助正气。
处方:
沙参二钱麦冬一钱五味子十粒石菖蒲七分远志七分
调理五日,停药观察,痊愈出院。
按:本例呼吸衰竭持续两天半之久,如果不是中西医的共同抢救,是不易转危为安的。观其在呼吸突然停止时,西医立即进行人工呼吸,结合吸痰及强心等措施,使患儿呼吸再见,并转平稳;当肠麻痹性梗阻时,又以高渗盐水保留灌肠,使之逐渐缓解,这些紧措施,对挽回生命是有决定性作用的。而中医积极采用益气生津之法,斡旋病机,特别阳气欲脱之际,全仗参附力挽欲绝之阳,使患儿终于由危亡而得生机,也是有决定性作用的。由此可以充分证明党的团结中西医政策的正确。
暑风夹湿
阮XX,女,3岁,年6月20日初诊。
今晨突然发高烧,并自下利,午前曾用银翘散加减,服后烧不退,继则周身皮肤发现水泡,大小不一,呈昏睡状态;午后曾服升麻葛根汤加味,服药后烦躁,出现惊急抽搐,晚八时许请蒲老诊疗,高热无汗,体温41.2℃,周身皮肤灼红,遍布水泡如豆大,神志昏迷,时有惊搐烦躁,大便下利,色绛稀溏,唇干少津,脉洪数有力,无汗,呼吸促,舌绛苔黄而干。询其病因,昨日外出受热,内食生冷以致夜卧不宁,今晨即发烧。显系暑风外受,生冷内伤,冷热相搏,表里郁闭,阳明壮热上蒸,肺经受迫,皮肤灼蒸,发为天泡疮,与疹同类,治宜清宣表里。
处方:
银花二钱连翘二钱升麻一钱僵蚕二钱蝉衣一钱黄连八分玄参二钱香豆豉三钱黄芩八分竹叶二钱芦根四钱生甘草一钱
次日复诊:患儿服药后至夜半高热渐退,烦躁见轻,惊搐亦平,能安静睡眠,下利未减,时有微烦,呼吸略促,身仍无汗,脉舌如前。原方加鲜佩兰、牛蒡子各一钱五分,频频服之。
三诊:遍身潮汗出,身热续退,水泡逐渐消失,气仍微促,下利已减,小便短黄,脉数,舌质红,苔白多黄少。此表气已通,里气渐和,治以调和胃气,兼清湿热。
处方:
藿香梗一钱大腹皮一钱川厚朴一钱山茵陈二钱扁豆皮二钱豆卷三钱杏仁一钱茯苓皮二钱滑石三钱建曲一钱五分炒麦芽钱半荷叶二钱通草一钱
四诊:尚有低热,时烦,胸闷、气促俱消失,大便已成形,小便微黄,口知味,食欲增进,脉细数,舌质正常、苔已减,仍以前方去大腹皮、厚朴,加黄芩八分,再服一剂。
五诊:二便正常,饮食增加,脉细数,舌苔再减,里热积秽俱解,而仍时微烦,乃壮火虽去,余焰未熄,拟清燥养阴,调理肺胃。
处方:
玉竹二钱知母一钱地骨皮二钱竹茹二钱扁豆皮二钱生石膏三钱生甘草五分石斛二钱芦根四钱荷叶三钱炒稻芽三钱服药时兑少许白糖,连服二剂,一切正常。
按:暑为六淫之一,陈修园说:“炎暑则表气易泄,兼湿则中气不固”。周扬俊说:“病人忽然手足搐挛者,暑风也”。本例发病正值六月下旬,由于受暑兼风,过食冷食,冰伏其热,冷热相搏,三焦失调,表闭里郁,营卫不利,故突然出现高热下利等症。初起本应清暑祛风,表里两解,病势急剧用银翘、升麻等方难以胜任,故病不解,反而惊急抽搐,可见治不中病,难以抵当,蒲老先用清里透表,继则通阳利湿,再后则以清燥养阴与调和肺胃诸法循次施治,而获痊愈。说明必明其所因,则治得其要。
暑湿夹食
赵XX,女,8个月,初诊日期:年7月27日,3天来发热,以下午为高,发热以头部及躯干为显,而四肢发冷,今晨起床时体温38.4℃(腋表),现39.7℃,鼻有少量清涕,咳嗽有痰,痰声漉漉,食欲减退,大便一天二~三次,稍溏而有奶瓣样不消化物,无脓血及粘液,不思饮,喝水则恶心呕吐,小便黄,曾请西医诊治,未找出发热原因,给予阿司匹林内服,开始药后有汗,以后再服无汗,并用过土霉素等抗菌素内服。西医检查无异常所见。实验室检查:白细胞总数12,/立方毫米,分类:中性72%,淋巴28%,大便常规:有不消化物,无其他发现。胸透:心肺无异常。中医辨证:唇淡,指纹青,脉沉数,舌质正红,薄白苔,由伤暑湿冒风,夹肠胃食滞,以致肺胃不和,治宜祛暑风、调肺胃,苦辛化湿法。
处方:
藿香一钱香薷一钱杏仁一钱(去皮)陈皮五分法半夏一钱厚朴八分炒苏子一钱前胡五分六一散三钱(布包)生姜二片服一剂。
7月28日二诊:药后得汗出,身热见退,恶心呕吐已止,咽间痰声减,大便稍溏,有奶瓣,食欲仍差,小便稍黄,指纹青已退,脉沉微数,舌质正常,苔退,外感已解,痰湿未尽,治宜温化。原方去香薷、六一散,加炒麦芽一钱,扁豆衣一钱,服一剂。
7月29日三诊:昨天中午复受凉风,而下午又发热至39.7℃,无汗,晚间服昨天的汤药后,略有微汗,大便仍每日二~三次较溏,有奶瓣,小便黄,咽间尚有痰声,微咳嗽,心肺及腹部检查无异常发现,指纹又青,脉仍数,舌质正红、苔薄白腻,由肺胃未和,痰湿未尽,复感凉风,仍宜表里两解,辛通为治。
处方:
香薷一钱藿香一钱杏仁一钱(去皮)厚朴八分法半夏一钱陈皮五分扁豆衣一钱茵陈一钱炒麦芽一钱六一散三钱(布包)通草五分生姜二片一剂。
7月31日四诊:药后今晨已退热,渴而思饮,食欲稍差,二便同上,腹微满,面青白,脉沉滑,舌质正红,中心苔秽腻,复感之风邪虽解,而湿热未尽,宜清利湿热,调和肺胃为治。
处方:
茯苓一钱法半夏一钱陈皮五分焦山楂一钱炒麦芽一钱炒神曲一钱炒莱菔子一钱茵陈一钱苡仁二钱扁豆衣二钱荷叶一钱厚朴八分服一剂。
8月1日五诊:药后汗透出,热退净,咳嗽止,稍有痰声,大便尚微溏而有泡沫,每日一~二次,食欲转佳,思饮,小便正常,脉沉微滑,舌正苔退,宜健脾化痰湿,以善其后。
处方:
白术五分茯苓一钱法半夏一钱陈皮五分苡仁三钱厚朴五分炒麦芽一钱茵陈一钱扁豆衣二钱生姜二片大枣二枚二剂后诸症均消失,一切正常而愈。
按:患儿发热三天,检查未发现异常,用西药发汗退热及抗菌素等药物。时值大暑,由暑湿内伏,外感凉风,营卫阻滞,湿邪化热,故高热肢凉,加之肠胃食滞,痰湿内阻,致肺失肃降,而痰鸣咽间。根据中医辨证,用去暑利湿兼调肺胃之苦辛微温法,高热见退,后因复受凉风,营卫郁闭,以致再度发热,继用上法治疗,营卫宣通,汗出热退,继以清利湿热,健脾化痰以善其后而愈。由此可见,祖国医学重在因时、因地、因人制宜,综合病之因素与兼夹证而施治,是符合客观的。蒲老常说:“治急性病,重在掌握季节之常变,辨别主次用药,这是十分重要的”。此例若不辨病因及兼夹,徒用汗法强发其汗,或用辛凉苦寒强清其热,胃阳受伤,暑湿难解,稚儿脆弱之体,则易发生他变。
伏暑夹湿(病毒性感冒)
马XX,女,4岁半,年10月11日初诊。
二十天前开始发高热至40℃,无汗,某医院诊为感冒,给予A.P.C及四圜素等西药内服,未效,又改服合霉素而高热始稍降,但仍在38℃左右。得病之第八日,随母去上海探亲,低热一直不退,到沪后出过一身风疹,较痒,几天即消退而脱皮,医院诊断为病毒性感冒,仍服A.P.C及各种抗菌素,而低热如故,前天晚上回京后,服银翘散汤剂,昨天体温37.6℃(腋下),无汗,口干喜饮,食纳尚可,大便干燥,每天一次,小便尚多而黄。胸部透视:心肺无异常发现,血常规化验,均属正常范围内。精神佳,呼吸稍粗,不咳嗽,额及手心较热,不流涕,腹部较热。脉滑数,舌质淡,苔白腻,此初起由伏暑夹湿,兼感新凉,现新凉已解,伏湿尚留,治宜通阳利湿。
处方:
茯苓皮二钱杏仁一钱五分苡仁三钱佩兰一钱五分滑石三钱黄芩一钱茵陈二钱竹叶一钱五分苇根四钱神曲一钱五分通草一钱嘱忌食鱼虾,服二剂后,低热退清而愈。
按:患儿起病时高热,经服西药退热剂及抗菌素后,尚有低热缠绵不退,并起过一身风疹,疹退后仍有低热,西医检查,无异常所见,诊为病毒性感冒。根据症状及病程,中医认为初起由暑湿内伏,新凉外加,卫气郁闭,故高热无汗,服退热剂高热虽降,湿邪尚留,邪不得越,故发现风疹,肤腠之邪,随疹而解,但内留之湿,仍不得除,故终以淡渗微苦微辛之剂,速服二剂而湿开热透。由此可以体会吴鞠通所谓:“徒清热而热不退”,以及“治湿非淡不渗、非辛不通”之义。本例在初起若以透表利湿并用,则伏邪及新感两解,或不致延长病程。
血瘀发热(肾痈)
王XX,男,11岁,因发热15天,于年2月23日医院。
住院检查摘要:血化验:白细胞总数9,/立方毫米,中性75%,淋巴23%,单核2%,血沉1小时43毫米,2小时88毫米。球蛋白水试验(-),肝功正常,血培养(-),肥达氏反应(-),嗜异凝集1:10,心电图:1.窦性心律不齐,2.中间型心电位,3.心电图大致正常。咽培养:有甲种链球菌,初步诊断:2.双侧支气管淋巴腺结核,左侧已纤维化,2.高热待查。
病程与治疗:曾给予链霉素、青霉素、对氨柳酸钠、异菸肼、氯霉素、金霉素等药物,并服中药青蒿鳖甲汤加味等养阴清热之剂。而患儿之高热持续月余之久,未见减退,最高体温达42℃,每日午后两度热势上升,至早则稍降。虽然体温在40℃以上,而患者自觉并不发热。于3月23日请蒲老会诊,其脉弦涩,其舌色黯,面无热色,右胁下痛而不移,口不渴,大便自调,小便亦利,蒲老默思良久曰:此血瘀发热也。观其体温虽高而自觉反不热,是无表热可知;口不渴,便亦不结,是无里热又可知;脉弦涩,胁痛不移而舌质黯,是血瘀发热,已可征信。遂议用活血化瘀之法,方用血府逐瘀汤加减。
处方:
当归尾一钱五分赤芍药一钱五分干生地三钱川芎一钱五分净桃仁二钱西红花一钱五分川牛膝二钱炒枳壳一钱五分苦桔梗一钱生甘草一钱北柴胡一钱五分制没药一钱五分干地龙二钱
连服一周,其中或加生鳖甲、生牡蛎;或加延胡索、血竭。而行后发热略有下降趋势。
在此期间,曾作腰椎穿刺,脑脊液:压力不高,蛋白(-),细胞数个。X线腹部平片,疑为腹腔肿物;钡灌肠,结肠未见异常;淋巴结活组织病理检查,疑为慢性增生性淋巴腺炎。但对患者午后发热,从现代医学看,原因仍属不明,右胁下疼痛仍固定不移,脉仍弦涩,舌质仍黯,精神似稍佳,宜继续以活血化瘀为主,原方再进,并佐以小金丹,早晚各服一丸。
一周后,体温继续有所下降,右胁下痛点亦有减轻,食纳稍佳,精神益见好转。遂续服原方至4月12日,午后之热已低,胁痛消失,大便曾见黑粪,舌黯稍减而脉细,改为两日一剂,盖因胁痛止而大便下黑粪,此乃瘀血渐去之象,故缓其势而续和之,使瘀尽去而正不伤。至5月5日,热退已二周余,停药亦已达一周,而患者体重渐增,由入院29.5公斤增至31公斤,舌色红活而不黯,脉象缓和而不弦涩,精神、体力均渐恢复正常。最后化验:白细胞总数7,/立方毫米,中性50%,淋巴44%,单核6%,血沉1小时2毫米。并经泌尿系静脉造影,可能符合临床肾痈之诊断。
按:发热一证,原因很多,有表热,有里热,有虚热,有实热,有食积发热,有血瘀发热,种种不一,若不细心辨别,往往容易为一热字所蔽,而只用“以寒治热”之法,结果迁延月余之久,迨经蒲老分析其脉证,始根究为血瘀所致,故坚持用活血化瘀之方,瘀去而热亦退。
食积发热(一)
杨XX,女,1岁。发热不退已四天。
医院,曾屡用退热剂,汗出较多,并用青、链霉素等抗菌素仍不退烧。于年4月12日请蒲老会诊:白昼发热39℃,至夜间体温多达40℃,时有惊惕,手足反凉,无咳嗽,亦不喘促,食纳不佳,大便日两次,夹不消化物,尿少而短,渴不多饮,面黄舌淡,苔中心秽,脉滑数,右大于左,按发热而不咳嗽,发汗而热不退,非外感表证可知;面黄而消化不良,纳差而舌苔秽腻,乃食积发热可知,治法当和而兼消,方用四逆以和肝胃,楂、曲、麦芽以消食积。
处方:
柴胡八分白芍一钱炒枳实一钱炙甘草五分竹茹一钱焦山楂一钱建曲一钱五分麦芽一钱五分莱菔子一钱淡豆豉三钱生姜二片
服上方第一剂时,高烧仍在40℃,第二剂发烧即退,大便消化改善,已不一日两次,四末仍微凉,舌苔减退,脉滑而不数,原方去豆豉、莱菔子续服两剂,诸证悉平而愈。
按:小儿发热,证各不同,治亦有异,或因风寒外感,或因饮食内伤,必须辨析清楚,不可妄行汗下。本例曾屡发汗,汗出虽多,而热不解,徒伤其表,迨明其是食积发热之后,法取“和而兼消”,其热再剂即解,其所以用和而兼消者,因其证初起即有惊惕,兼之又屡发汗,肝脾之气失调,阴亦受伤,故用四逆和肝脾,而以芍药、甘草复其阴,柴胡、枳实推陈致新,以助消导之力。
食积发热(二)
李XX,女,5岁,年1月22日初诊。
患儿经常咳嗽有痰,入夜尤甚,身热37.4℃左右,持续不退,无汗,食欲不振,腹时痛,面部有散在红点,精神欠佳,大小便正常,脉沉数,舌质淡、苔黄腻而厚。由肠胃失调,食积化热,治宜调和肠胃兼消食积。
处方:
苏叶一钱香附一钱橘红一钱槟榔一钱五分厚朴一钱五分枳壳一钱桔梗一钱前胡一钱莱菔子一钱五分焦山楂一钱五分木香三钱生姜三片
1月23日复诊:服前方二剂,热退,咳嗽减,但因昨食橘子广柑较多而发生腹痛,呕吐,脉沉滞苔白,由冷食阻滞,治宜温胃消滞。
处方:
藿香一钱白蔻仁一钱公丁香七枚法半夏一钱五分枳壳一钱香附一钱橘红一钱槟榔一钱五分厚朴一钱五分木香三分焦山楂一钱五分炒莱菔子一钱生姜三片
1月24日三诊:服药后吐出物为药水,从昨夜起复发热,今晨体温38.2℃,咽喉微红,食纳差,大便二日未解,小便短黄,舌质淡苔转白腻,脉沉涩,因肠胃阻滞,积食未消,以致便滞呕逆,治宜和胃降逆消积。
处方:
柴胡一钱白芍一钱炒枳实一钱炙甘草五分槟榔一钱五分木香五分酒军七分厚朴一钱法半夏一钱五分炒莱菔子一钱五分苏梗一钱
1月27日四诊:服药后热降,大便解,但仍咳嗽,脉沉数,舌苔减,仍属积滞未消,肺胃未和,宜调和肠胃为治。
处方:
苏叶一钱香附一钱陈皮一钱炙甘草五分柴胡一钱槟榔一钱五分焦山楂一钱五分炒枳实一钱炒莱菔子一钱五分神曲一钱五分前胡一钱生姜二片
1月30日五诊:前方连服二剂,纳食正常,睡安,仍咳嗽有痰,其他正常,脉滑,苔薄白,继续调和肺胃。
处方:
苏叶一钱杏仁一钱五分桔梗八分橘红一钱前胡一钱法半夏二钱茯苓二钱厚朴一钱炙甘草五分枇杷叶二钱生姜三片此方服二剂而愈。
按:本例病因在于饮食不节,食积化热,肠胃阻滞,浊气上逆,以致引起发热,咳嗽,有似外感,但其脉不浮,腹时痛,不欲食,苔黄腻,其为内伤饮食可知。本例蒲老谓病机在里不在表,在胃不在肺,其治则不同外感,而重在和胃消滞,故调理肠胃而诸症悉平。
积热头痛
巩XX,男,10岁,于年10月14日初诊。
四个月前,曾一度高烧伴有恶心之后,继而发生头痛头晕,虽经治疗数月,但至今不愈,其头痛部位,在两颞、后脑、前额及眉棱骨,常发无定处。并自有此病以来,食纳不佳,大便干结似羊粪,大便化验有蛔虫卵,脉象沉弦细数,舌质正常、苔白腻,此为营养过多,食积生热,以致肝胃不和,郁热上蒸,治宜调和肝胃,疏利积热。
处方:
柴胡一钱白芍一钱五分炒枳实一钱炙甘草七分黄连五分吴萸二分竹茹一钱焦山楂一钱五分麦芽二钱生姜二片
复诊:服前方三剂,头晕减,头痛如前,食纳仍不佳,食后胃胀,偶有噫气吞酸,大便先干后稀,肛门发痒,目内有红丝作痒,舌质正常无苔,脉浮弦细数,因夹有风热,改用祛风清热为治。
处方:
桑叶一钱五分菊花一钱五分荆芥一钱白蒺藜二钱蝉衣一钱夏枯草三钱焦栀子一钱草决明二钱炒枳壳一钱焦山楂一钱五分荷叶二钱
三诊:上方服三剂,头痛、头晕显著减轻,饮食增加,小便正常,大便如前,目红发痒未减,脉弦细数,舌如前,风热已解,积热未除,治法仍为理脾消积。
处方:
三棱一钱莪术一钱青陈皮各一钱芦荟八分使君子二钱甘草五分芜荑一钱胡黄连八分川楝子二钱神曲一钱五分焦山楂一钱五分麦芽二钱连服三剂,头痛、头晕、目痒诸症完全消失,食、眠、便俱正常。
按:本例由高烧之后发生头痛,其部位多在两侧、后脑、前额、眉棱骨等,痛无定处,食纳不香,食后胃胀,噫气吞酸,大便干结似羊粪,是足阳明胃和足厥阴肝两经病征。高巅之上惟风可到,风热上扰清窍,兼内蕴积热,故头痛目赤作痒,食纳不佳,大便失调,肛门作痒,一系列证状俱为积热所致,故治法先疏利,继祛风清热,终理脾消滞,头痛迅速消失,余症亦随之而平。联系到《内经》所去:“饮食自倍,肠胃乃伤”的理论,说明饮食应用节制。更体会到中医“肥甘过甚,乃生积热”的传统经验,此例可证。
泄泻(单纯性消化不良)
吕XX,男,3个月,因发热咳嗽于年1月15日医院。
病程与治疗:患儿一个月以来有阵发性咳嗽,并连续十几声,每于改变体位时加剧,有少量白色粘痰。近七天又加重,咳后作喘,鼻扇气促,咳甚则面发青紫,微发热,纳食尚可,大便三天前,开始泄泻,日十余次,为黄绿色水样物,夹有奶瓣,未夹脓血及粘液,小便色黄而少。
住院检查摘要:发育营养好,神智清,轻度烦躁,脸颊红润,口周及鼻唇沟附近轻度紫绀,哭闹时加重,皮肤弹力正常,未见斑丘疹,皮下脂肪层分布均匀,头颅不方,囟门约1X1公分,颅缝处似有重迭现象,口腔粘膜(一),咽部明显充血,扁桃体轻度肿大,心音稍纯,心律整,心率次/分,呼吸较急促而浅,率72次/分,但尚整,两肺呼吸音粗糙,有散在干罗音及喘鸣音,右肺后下有散在性水泡音,腹软,肝在右肋下约1~1.5公分,脾未触及,神经系统检查,除膝反射轻度亢进外,余均为(-),血化验:白细胞总数4,/立方毫米,中性37%,淋巴62%,单核1%。诊断:小叶性肺炎,单纯性消化不良。
经中西药治疗,至1月26日,肺炎已基本消失,腹泻仍不止,继服止涩之剂和饥饿疗法。于1月30日请蒲老会诊:患儿每日仍泄泻十余次之多,为黄色水样,不发热,不咳亦不呕,腹不满,精神萎靡,舌质不红无苔,两手脉沉缓无力,按此证肺炎虽愈,脾阳下陷,治宜补中益气,升阳举陷。
处方:
党参一钱白术(炒)一钱茯苓二钱炙甘草八分陈皮一钱升麻五分柴胡三分防风五分粉葛根八分泽泻八分生姜二片大枣二枚
连服五日而大便渐趋正常,痊愈出院。
按:小儿泄泻一证,致病之因各异,或乳食停滞不化,或感受寒暑外邪,或脾虚作泻,故其调治之法亦异。本例既非饮食停滞,故饥饿疗法无功,亦非久病滑泻,故止涩之剂不效。惟其脾阳下陷,转输无权,故升阳举陷,适中病机,不五日而痊愈。可见详细辨证,是提高疗效的关键。
胎黄(生理性黄疸兼肺炎)
王XX,男,出生7天,年3月3日初诊。
患儿足月顺产,生下遍体面目皆黄,与一般初生儿色异。其母平素饮食不节,过吃膏梁厚味,并患胃溃疡多年,经常容易便溏足肿,分娩后三天出产院,第四天即开窗照相,当夜即发烧,体温达40℃,随服四圜素,喂药不慎呛入气管,引起气促,抽搐,两眼上窜,唇紫,立刻注射强心剂并给氧气,病情无转机,高热不降,带医院,入院时遍身面目更黄,下肢有颤动现象,检查肺部有炎症,诊断为初生儿黄疸兼肺炎,未用抗菌素,仅用静脉滴注葡萄糖、丙种维生素、给氧等支持疗法,体温仍40℃,呼吸呈衰竭状态,病情危急,次日体温突然下降,低为33℃,其势愈殆。蒲老会诊认为:重证胎黄也,由感风而引起高烧,更由灌药失慎激起病变,今已体温骤降至33℃(腋下),气促而微,口唇发干,头部后顶有一红肿块,口内生疮,舌红,苔黄腻,显系在胎中所受湿热积蓄,感微风所引动,热不得越,风热湿搏结迫使体温骤降,为初生数日、乳食未进,正气难支,急宜祛邪安正,清热利湿,凉血解毒,采用茵陈地黄汤加味。
处方:
山茵陈一钱细生地二钱赤芍五分当归五分川芎五分赤茯苓一钱泽泻五分猪苓五分木通五分天花粉一钱生甘草五分犀角屑五分用毫升水煎取毫升,频频鼻饲。
年3月5日再诊:服一剂后,体温上升至36℃,病势由危转安,服第二剂体温上升至37℃,小便量多,色减退,氧气已撤而呼吸平稳,并能吮乳,此病势见衰,正气渐复,邪去大半之候,宜停药观察,慎于护养,婴儿气血未充,脏腑娇嫩,药当中病即止,唯以乳汁调理,虽有余热,不可急驱,正盛邪却,不药可愈,否则易增他变。出院后,口仍糜,时现吐乳,便滞,每日予以蜂蜜少许,开水调服,服至七日始获酸臭汗常出,下肢亦发出红白丘疹,口糜乃愈,肠胃亦和,余热随之而解,逐渐恢复正常。
按:小儿初生遍身面目皆黄,祖国医学名为“胎黄”或“胎疸”,论其病因与母有关,认为其母感受湿热伏于胞胎或脏腑有热,则胎受其熏蒸。今患儿之母饮食不节,味过辛辣,损伤脾胃,湿浊内生,郁而化热,湿热交蒸,胎儿受病,说明祖国医学的理论是有实际根据的。至于治疗,历代论述亦详,主张清热利湿,重则兼凉血解毒,如王肯堂《幼科证治准绳》在论述“胎黄”时提到:“??????母子皆宜服地黄汤(生地黄、赤芍、当归、川芎、天花粉)??????”又云“诸疸皆热,色深黄者是也,犀角散(犀角、生地黄、茵陈、天花粉、升麻、龙胆草、寒水石)主之”。蒲老据此患儿证状,认为病之本,在于胎中受湿,内蕴化热,肺之病变,一由受风,一由水入气管所致,拟除湿、清热、解毒、凉血,茵陈地黄汤加犀角,使湿化热越,毒火消散,肺气得和,婴儿得到迅速恢复,而西医的急救措施,亦起了很大协同作用,在极度衰竭不能吞咽、略动则唇面皆紫、呼吸困难之时,若无西医的急救措施,单凭中药亦难挽救,更证明中西医团结,党的中医政策是无比的正确。
四、其他治验
蒲老不仅对内、妇、儿科有很好的治验,对一些皮肤外科和有关疾病也有不少经验。这里选择其中十一例加以介绍,说明中医是整体治疗,只要根据祖国医学的理论加以分析,是能寻求出治疗和处理的方法的。例如:口腔溃疡这个病,虽然对身体影响不十分大,但却给病人带来一定的痛苦,往往久治不愈,蒲老认为此证有属中虚脾热者,常常借用封髓丹,取“补土服火”之义,而收效甚速。较之通常清胃火之法另开一法门。又如皮肤湿疹,不外湿热夹风,治法总以除湿清热祛风为主,但同中有异,皮肤湿疹例一属脾湿化热,血燥生风,与例二症属风湿稍异,故前者养血清热,祛风祛湿兼顾,而后者重在祛风除湿。说明中医辨证论治原则,贯串着每一个科、每一个病和每一个证。既有原则,又要灵活,才能真正用不同的治疗方法,解决疾病的不同矛盾,从而取得应有的效果。
口疮
周XX,男,33岁,已婚,干部,于年6月5日初诊。
多年来常生口腔溃疡,时发时愈,现口粘膜、舌及牙龈等处都仍有溃疡,历时较久未愈,三个多月来每晨一次溏便,量多而臭,无粘液及里急后重感,食欲不佳,不知味,口渴喜热饮,睡眠及小便正常,形体清瘦,口唇红,脉两寸弱,关弦大,尺沉细,舌质红,微有黄腻苔,诊断属中虚脾热,治宜益气清脾。
方宗封髓丹加减:
炙甘草二钱黄柏一钱五分(盐水炒)砂仁一钱(打)炒白术一钱五分党参一钱五分大枣四枚服四剂。
11日二诊:服药后口腔溃疡及大便溏臭均减,食欲好转而知饥,脉寸弱,关稍缓,尺沉细,舌如前,原方加生扁豆三钱,荷叶二钱,服五剂。
18日三诊:口内溃疡已消失,消化好转,但大便尚未成形,关节酸,口微干喜饮,脉寸小、尺大、关弦虚,舌质正常无苔,据脉舌属脾肾阳不足之征,宜脾肾分治,用补中益气丸每日早服二钱,金匮肾气丸每日晚服二钱,以后大便逐渐成形,口腔未再发过溃疡。
按:口腔溃疡为病,一由胃火,一由脾热。本例患者脉虚便溏,消化弱,喜热饮则不属胃火,故以脾热治之。采用封髓丹加味治疗。考黄柏主泻相火而清湿热,又是治疗口疮的要药,砂仁养胃醒脾,除咽喉及口齿浮热,甘草补脾胃、清解热毒,封髓丹虽主治相火旺、肾精不固,但蒲老在临床几十年的实践中证明,封髓丹乃补土服火之方,土虚则浮热上炎,常用于多年反复发生的口疮,脉虚者屡效。其次患者兼有腹泻、消化不良,故加白术、党参、大枣、扁豆等药,健脾益中养胃,药后口疮愈。由此可见,封髓丹不仅泻相火而固精,且能治虚热上炎。根据辨证论治的原则,详察病机,辨明虚实,掌握一方可治数病,或一病需用数方,就能收到异病同治,同病异治之效。
鼻渊(鼻炎)
张XX,女,42岁,已婚,干部,年6月27日初诊。
8年来鼻常流清涕,有时较粘,量多,并常打喷嚏,左鼻嗅觉失灵,时觉头痛,每年秋后加重,今年夏季亦重,医院诊断为鼻炎(左侧),当年穿刺过三次,术后无明显好转,近年来用西药滴鼻,内服激素等不效,饮食时佳时差,大便干,数日一行,小便尚少,月经周期准,量多色红,有血块,经前有偏头痛、心慌、腿酸、周身浮肿等,利小便后浮肿见轻,有时复发,睡眠尚可。脉沉细,左关弦劲,舌质正常无苔,由本体肝胆热甚兼受风邪固滞不解,但病程已久,不可急攻,宜小剂缓图,免损胃气,治宜清泄肝胆、祛风邪,以三阳并治。
处方:
黄菊花五钱白蒺藜五钱蔓荆子五钱天麻一两钩藤五钱桑叶一两川芎五钱苍耳子一两夏枯草一两姜制南星五钱白芷五钱僵蚕一两甘草三钱藁本五钱香木瓜五钱制香附五钱羌活五钱共为粗末和匀,分30包,每包约三钱余,每日取一包水煎,分二次服。
8月30日二诊:药后小便较多,鼻涕略减,食纳、大便正常,脉舌同前,病势略减,仍宜原方化裁续服,去桑叶、夏枯草,加黄芪助卫祛风,全蝎入络搜剔风毒,原方加黄芪一两,全蝎五钱,再为粗末分30包,同上煎服。
11月6日三诊:服药后鼻涕及打嚏基本消失,有时偶感上腭及微痛,食纳、二便、睡眠俱正常,脉沉有力,舌质正常,病情更显著好转,原方加入胡麻仁一两,润燥熄风,续服,以冀根除,制法及服法同上,再诊以上证状完全消失,嘱其勿再服药,注意风寒及厚味以免复发。
按:患者八年来患鼻炎,常流涕,不知嗅觉,与祖国医学的“鼻渊”相似,《素问?气厥论》:“胆热移于脑,则辛頞鼻渊。鼻渊者,浊涕下不止也”。《医宗金匮》谓:“鼻渊内因胆经之热,移于脑髓,外因风寒,凝郁火邪而成??????。”《类证治裁》记载:“鼻塞甚者,往往不闻香臭,有脑漏成鼻渊者,由风寒入脑,郁久化热??????。”该患者开始由风邪入脑而渐化热,加之素有肝胆郁热,所以左关脉独弦劲,治以清泄祛风之剂,一料后微见效,继用上方化裁,加强固卫祛风之力续进。三诊再加胡麻仁润燥熄风,八年之疾,三月而愈,由此可见祖国医学对鼻渊有一定的疗效。
风丹
史XX,男,47岁,干部,年8月29日门诊。
一周以来,周身发风疹块,皮肤红肿,搔痒剧烈,影响几夜通宵不寐。特别是最近三、四天以来,周身呈现泛发性风团样损害,游漫性红肿,两眼睑及两下肢踝关节周围红肿则更为明显,搔痒不休,甚为难忍,食纳不佳,食后则搔痒更作。追述发病前后情况,曾因感冒咽喉痛,医院注射及口服西药镇静剂,未见减轻,随来本院请中医皮肤科诊治,曾内服中药凉血清热,消风止痒之品之剂及外用三石水洗涤亦不见轻。转请会诊,病情如上述,脉浮数,舌质淡,苔白腻,蒲老认为:此属风丹,因太阴之湿下阳明之风搏结,由腠理闭滞,邪不得外越,治宜疏泄营卫,祛风利湿。拟用荆防败毒散与升麻葛根汤合方加味。
处方:
地肤子三钱蝉衣二钱升麻一钱五分粉葛根二钱赤芍二钱荆芥一钱五分防风一钱五分羌独活各一钱川芎一钱丹皮一钱柴胡一钱前胡一钱白芷一钱甘草一钱荷叶三钱服三剂后块散肿消痒减。
二诊:脉浮弦,舌苔减退,仍以祛风除湿为治,以前方去丹皮、川芎、柴胡加苍术一钱,山茵陈二钱,杏仁一钱五分,再服三剂,诸恙悉平,食欲恢复而获痊愈。
按:此病虽属皮肤之疾,而患者实际痛苦难当,日夜无片刻之安,夜不能寐,精神受莫大的刺激,虽经注射西药镇静剂及中药清热凉血而痒肿不减,并有食欲减退,蒲老认为风湿相搏,不属热与火。改用祛风胜湿之剂而症状显著减轻,说明随证施治,是祖国医学的基本原则,在临床时,必须重视理论与实际相结合,掌握好这一原则,始能收到应有的疗效。
喉痧(猩红热)
吴XX,女,30岁。
初诊:患者发热恶寒,周身发出红疹,始于耳后颈部,随而蔓延,一日内遍及全身,痒如针刺状,咽峡疼痛,脚发湿气,两手浮肿,五心烦躁,口苦思凉饮,大便四日未行,小便黄而短,舌苔白腻,脉象两寸浮数,两关弦数,两尺滑,此由风、热、湿合而为病,表里不通,气营并阻,治宜双解。
处方:
桑叶二钱荆芥二钱僵蚕二钱蝉衣一钱牛蒡子一钱五分苦桔梗一钱五分连翘二钱银花二钱酒军一钱五分玄参三钱生甘草一钱生石膏五钱浮萍三钱升麻一钱五分葱白三寸二剂。
二诊:服后,红疹出透,两下肢尤多,两耳流黄水微觉疼,两手指肿,骨酸痛,周身皮肤刺痒,咽峡疼,食欲不振,大便二次量少,舌苔减退,脉同上,拟清血解毒。
处方:
银花三钱连翘二钱黄芩二钱黄连一钱栀子二钱酒军一钱五分生石膏五钱绿升麻一钱五分地骨皮三钱丹皮二钱生甘草一钱僵蚕二钱淡竹叶二钱再服二剂。
三诊:面部及两手之红疹渐退色,并有少许脱皮,胸腹背及两下肢仍有红疹,目痛畏光,耳流黄水,喉痛,夜发热,腹泻数次,红黄而稀溏,小便少,脉左沉细,右沉弦,舌苔薄黄,原方去升麻加银花藤五钱,细生地四钱,荷叶四钱,四剂。
四诊:一般情况好转,胸部红疹亦退色而脱皮,两下肢仍有残余红疹,咽、口、鼻均干燥,耳流黄水减少,大便通,小便清,已不发热,此属湿热未尽之象,治宜苦辛淡渗。
处方:
茯苓皮三钱杏仁二钱苡仁四钱桑皮三钱豆卷四钱茵陈三钱滑石三钱黄芩二钱猪苓二钱银花三钱通草一钱荷叶三钱三剂。
五诊:全身红疹退尽,昨日两手足均开始脱皮,咽间微有痰阻,两脚发湿气,耳流水大礒,全身发软,食、眠、便属正常,舌苔秽腻,脉沉弦,仍宜续清余毒,再利湿热养阴解毒以善其后。
处方:
茵陈三钱豆卷三钱土茯苓五钱银花藤三钱黄柏一钱五分苡仁五钱川郁金二钱细生地四钱黄芩一钱五分连翘三钱蒲公黄三钱甘草稍一钱荷叶三钱三剂后停药观察,诸证消失,食欲增进,逐渐康复。
按:喉痧又名“烂喉丹痧”(现代医学叫“猩红热”),属于温毒的范畴。其治疗原则以清热解毒为主,本例初用双解,使病毒从表里分途外出,旋以清利湿热,兼清营解毒而愈。
紫瘢
苏XX,男,30岁,患者两膝以下有紫瘢一年多。
化验:白细胞曾减少到1,/立方毫米,现3,/立方毫米。紫瘢新发出时搔痒,两足及手经常发凉,站久则腿胀,紫瘢加深,午后两手心发热,易疲倦,头昏,睡前周身皮肤搔痒,饭后下腹部胀,大便一天一次,较溏,溲色黄,舌无苔而润,脉象沉迟微弦。此证为脾经风湿,络脉郁滞,治宜祛风除湿兼清疏络脉。
处方:
生地黄四钱苍术二钱防风二钱丹皮一钱五分栀子一钱五分银花藤五钱威灵仙二钱萆薢三钱黄柏一钱五分泽泻二钱酒炒地肤子四钱炙甘草二钱服九剂。外用苦参一两,地肤子一两,煎水洗,每晚洗一次。
再诊,已无新起之紫瘢,旧的紫瘢亦不搔痒,服药四剂时曾有腹泻,后五剂,大便转正常,症状亦有所改善,脉舌如前,原方再服二十剂,嘱忌酒,并勿游泳,半年后来信,云紫瘢未发,一般情况良好。
按:紫瘢风为病,《医宗金鉴》认为:“??????由热体风邪湿气侵入毛孔,与气血凝滞毛窍闭塞而成。”故本例始终以祛风除湿兼清疏络脉,不三十剂而愈。可见古人经验是有实践依据的。
斑疹(一)(皮肤玫瑰疹)
王XX,女,15岁,于年10月15日初诊。
前一星期因劳动汗出受风,继而遍身皮肤出现红色痒疹,以四肢较多,疹如花瓣状中间有白色健康皮肤,其红白皮肤界线清楚,红疹成片而高出于皮面,医院皮科检查为玫瑰疹,服西药未效,后经理疗稍见轻,但仍痒,搔后更显,无脓液等分泌物,食纳及二便正常,脉缓,舌正无苔,属血燥生风兼湿,治宜活血祛风,清热利湿,因住校煎药不便,故改汤为散。
处方:
干生地一两当归三钱赤芍四钱川芎三钱丹参一两蒺藜一两炒地肤子一两地骨皮五钱白芷四钱羌活三钱大青叶五钱生甘草二钱制香附三钱炒枳壳三钱共研细末,每日早晚各服一小匙白开水下。患者服药后,痒疹很快消退,服药半剂左右,痒疹全部消失而愈,以后从未再复发过。
按:患者于劳动时,在烈日之下,汗出当风,兼受地下潮湿,风邪湿热蕴于肌肤,而成是病,所以用活络祛风,清热利湿等药,风湿两解,则血燥得平,而痊愈。因煎药不便,改汤为散,以便利患者。临床医疗,不但要辨证论治,而且对中药各种剂型的用法,必须因病人之环境不同,而灵活运用。
斑疹(二)(荨麻疹)
肖XX,女,24岁,年2月8日初诊。
一月多前开始突然周身出现“风疹块“,现仍成片而痒,遇风痒甚,以头面、颈部为显,局部皮肤红肿、发热,无脓疮及痂皮,但搔破流水,皮肤干燥,饮食尚佳,大便常秘结,小便及月经正常,心烦尤以肤痒时显,无汗出,脉浮弦细数,舌红无苔,属血热兼风,治宜清血祛风。
处方:
荆芥钱半僵蚕三钱蝉衣二钱苍耳子三钱白蒺藜三钱地肤子三钱胡麻仁三钱菊花二钱玄参二钱细生地三钱炒栀子二钱羌活一钱白附子一钱服五剂。另用牙皂二两,煮水洗。
2月20日二诊:服药后症状略减,遇风或热时尚有成片皮疹出现而发痒,食纳及二便正常。脉浮数,舌正无苔,仍宜祛风兼清血热。
处方:
荆芥一钱防风一钱柴胡一钱羌独活各一钱土茯苓三钱桔梗一钱川芎一钱连翘一钱炒枳壳一钱前胡一钱甘草一钱蝉衣二钱蜂房二钱紫草一钱升麻一钱服七剂。另用益母草二两、地肤子二两煎水洗。
2月28日三诊:药后痒疹大减,食纳、二便正常,脉舌无变化,原方加赤芍二钱、地肤子二钱、知母一钱五分、红花一钱,服五剂。
3月5日四诊:痒疹已基本消失,但皮肤仍干燥,眠不佳,食纳、二便正常,脉弦缓,舌正无苔,风邪已解,宜养阴润燥,以清余焰,用豨莶丸六两,每日早晚各服三钱,桑椹膏一瓶,每日上晚用三钱。开水冲化送豨莶丸。药后疹消。
按:本例系荨麻疹,祖国医学中称:“风丹”、“瘾疹”、“风疹块”,等名。《医宗金鉴》称“由汗出受风,或露卧乘凉,风邪多中表虚之人,初起皮肤作痒,次发扁疙瘩,形如豆瓣,堆累成片??????”。其病原来自外因风邪所致,而现代医学认为是过敏体质的一种变态反应。据本例患者,系皮腠虚、受风而发疹,风蓄而化燥,影响营血,所以治疗以清血祛风,逐渐奏效,最后以养阴润燥而告愈。
皮肤湿疹(一)
邓XX,78岁,女,年6月17日初诊。
一、二年来常起皮肤湿疹,近三月更甚,以四肢较多,开始散在全身,以后逐成片状增多,发痒,搔破后流黄水,无发热,饮食尚佳,睡眠不实,大小便正常,脉沉弦细数,舌质正常,中心白黄苔腻,属脾湿化热,兼血燥生风,治宜养血清热,祛风除湿。
处方:
归尾一钱五分赤芍二钱干生地三钱川芎一钱五分丹皮二钱何首乌三钱胡麻仁五钱(微炒)白蒺藜三钱黄柏二钱苦参二钱蝉蜕一钱蛇蜕一钱(微煅为末冲服)红茶一钱服十剂,每天一剂。
27日二诊:服药后湿疹见退,痒亦减,食欲佳,睡眠尚差,大小便正常,脉象转缓,舌苔见退,原方加丹参二钱,续服十剂。
9月10日三诊:疹渐消,痒亦大减,但较前已显著减轻,食欲正常,睡眠尚佳,大小便正常,脉缓,舌质正常无苔,仍本前法加地榆三钱,牛膝二钱,再服五剂。
按:本例湿疹,以四肢较多,四肢为诸阳之本,脾主四末并主肌肉,其病因由脾弱生湿,湿聚生热,热盛生风,风湿搏结,发于皮肤,四肢尤甚,所以用养血、清热、祛风、除湿等法,连服二十余剂,而痒疹基本消失。
皮肤湿疹(二)
赵XX,50岁,男,干部,年11月8日初诊。
自年开始,下肢皮肤起湿疹,痒甚,每年秋后要发一次,经各种治疗未能根除,后来每次发作逐渐向上蔓延,目前颈部亦起湿疹,其形似癣,成片,痒甚,搔后皮肤破溃流黄水,食欲及小便正常,大便经常干燥,平时喜饮酒、嗜厚味,脉缓,左关微弦,舌质正常,苔薄白微腻,由湿热兼风,蕴藏皮下,久则化躁,皮溃风乘,症属风湿,治宜祛风除湿,从阳明太阴为主。
处方:
升麻五钱粉葛根五钱赤芍五钱生甘草三钱白芷四钱羌活三钱藁本三钱苦参一两白蒺藜五钱白附子五钱姜制天麻五钱胡麻仁一两僵蚕五钱蝉衣五钱全蝎三钱蛇蜕五钱(微煅存性)共为细末,每次饭后服二钱,白开水送下。
同月18日二诊:服药后颈部痒疹较轻,但下肢仍痒,以下肢内侧及腹部为显,背部及下肢外侧少见而痒亦轻,食欲、二便正常,脉如前,舌正无苔,原方加减,改散为汤。
处方:
赤芍二钱独活二钱归尾一钱五分白芷一钱五分甘草二钱丹皮二钱红花一钱五分地龙二钱藁本二钱苦参三钱蒺藜三钱天麻二钱胡麻仁三钱僵蚕二钱全蝎一钱蛇蜕二钱(焙脆研末另包冲服)服六剂。
26日三诊:药后疹痒俱减,食欲、睡眠、二便均正常,脉舌同上,原方化裁。
处方:
当归尾二钱赤芍二钱细生地四钱川芎二钱苦参四钱胡麻仁五钱蒺藜四钱丹皮三钱黄柏二钱甘草二钱土茯苓一两蒲公英一两蝉衣二钱蛇蜕一钱(焙脆另包冲服)三剂。
30日四诊:症状又再减,脉舌无变化,原方再服二剂。另用地肤子一两,黄柏一两,苦参一两,荆芥一两,枯白矾一两,川花椒五钱,共为粗末,分为四包,每次一包,熬水加葱二根温洗。
12月2日五诊:药后病势续减,脉舌无变化,再进汤药三剂后,改服丸药以善其后,原方五倍量共为细末,炼蜜为丸,每丸三钱重,每日早晚各服一丸。
年1月10六诊:皮疹已基本消失,偶有微痒,食欲、睡眠、二便均正常,脉和缓,舌正无苔,前方加白附子一两,羌独活各一两,仍为丸剂,继续服用,以后疹消而愈,至今将近三年未发过。
按:患者素喜饮酒,并嗜厚味,多年来湿重而下肢常起湿疹,每年秋后发作,历时已久,由下肢渐向周身蔓延,浸淫作痒。乃脾弱生湿,血燥生热,皮肤搔破,风邪乘之,风湿热蕴蓄于皮肤,治以阳明、太阴为主者,因阳明、太阴同主肌肉,用清热祛风化湿之品,使邪有外出之路,由于病久毒深,所以内服及外洗药并施,治疗两月有余,而病始瘥。本症虽无生命之危,但迁延日久,溃烂过甚,可以成为浸淫疮,若内陷则更伤脏腑,或并发其它疾病,治之更难。
接触性皮炎
杨XX,40岁,女,赏,年2月18日初诊。
一年来皮肤在遇热或寒凉时发痒,如在太阳光下、烤火炉很热时,或吹冷空气时即痒,以脸颈部多见,偶有红色风疹块,五个月来面部在接触化妆彩色时,局部即发痒、发热而肿,医院检查,均认为皮肤过敏,用考的松激素后,当时有效,而未根除,食纳佳,大便干燥,每天或隔天一次,小便正常,月经尚准,口干喜饮。个人嗜烟,偶饮酒,家庭中无同样疾病,脉细数,舌质正常无苔,身高体瘦,皮肤枯燥欠润,由血燥生风,治宜滋阴养血、清燥熄风。
处方:
胡麻仁三钱白蒺藜三钱细生地三钱丹皮二钱赤芍二钱首乌二钱地肤子二钱蝉衣一钱五分蜂房二钱豨莶草三钱荷叶三钱白糖为引,服五剂,隔天一剂。
3月11日复诊:服药后好转,近来又常接触彩色,面颈部仍痒、肿、皮肤粗厚、大便已不干,小便正常,口已不渴,脉浮数,舌正无苔,脉浮属风,以原方去首乌加荆芥、防风、羌活各一钱五分,再服五剂。药后面颈部肿痒又减,以后继服原方而症状逐渐消失。
按:患者素体阴虚血燥,外感六淫或遇油彩刺激,即痒肿,起红色风疹块,时久而皮肤枯燥欠润,所以用滋阴养血、清润驱风等药,而症状逐渐消失。
前阴疮肿
邹XX,男,62岁,年6月28日住诊。患者龟头肿起水泡已十余日,有二个溃疡,经内服外治,肿溃未消,腹股沟淋巴腺亦肿大,脉洪数有力,舌红、苔黄腻,小便黄,大便正常。其人体壮实,善饮酒,喜水果。属酒火水湿郁蒸,湿热注入下焦。以清热利湿为治。
处方:
龙胆草(酒炒)一钱五分黄芩(酒炒)一钱五分焦栀子一钱五分泽泻二钱赤小豆三钱木通一钱五分山茵陈三钱豆卷三钱甘草稍二钱黄柏(盐水炒)一钱五分川萆薢二钱
复诊:诸证如前,饮食和大小便俱正常,黄苔略减,脉势稍缓,原方去黄芩加银花藤四钱,土茯苓五钱,水煎温服。
三诊:龟头溃疡渐愈,肿消,黄腻苔再减,脉右缓和,左关微弦数,继以清利湿热为治。
处方:
土茯苓五钱银花藤三钱炒黄柏一钱泽泻二钱山茵陈三钱炒栀子一钱五分川萆薢三钱蒲公英(布包)三钱甘草梢一钱豆黄卷三钱白通草一钱服后肿消溃平而愈。
按:此证由湿热盛于中而注于下,前阴为宗筋所主,厥阴所司,连少腹,故腹股沟淋巴亦肿大,厥阴、少阳同司相火,湿热蕴聚成毒,故用苦寒直折之法,相火不炽而肝胆得治,湿热得清,何患其肿不消,其溃不平。
本文来源于临床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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