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去白天的燥热,留下暖暖的余温,华灯初上的乌鲁木齐繁华又不失宁静。T恤、长裙、平底鞋,不描眉化妆,素色到不能再素的程度,医院回宾馆的路上。路不长,15分钟可到,在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城市,走多长的路都可以没有一个认识的人,就让人放心的随意,无论衣着或者走姿。
父医院,那是万不得已的最后一道防线。长期的卧床让他得了坠积性肺炎,大量的抗生素治好了肺炎也严重伤害了他的整个身体,他一次次的高烧,这一次,医院穷尽所有力量也没能退去他的高烧,我们只能连夜赶往乌鲁木齐,来到那个去医院,希望这里能再一次延续父亲的生命。
经历三天,退去高烧,父亲也失去了所有的能力,包括说话、吃饭、翻身,甚至喝水的能力都已经没有了,我试图让父亲能用吸管喝水,可是他吸不动了,送到嘴里的水也是自己流到了喉咙然后强行嗯下,而不是自然吞咽的结果,所以总是会呛到。我看着日日昏睡的父亲,那种无力感是我从来没有体会过,也是生活中从未遇到过的。
父亲今天昏睡后突然清醒过来,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着我,又或者是看着远方,我无法判断,因为那眼神空洞却凌厉,让我惧怕,然后我就问他要干嘛,哪里不舒服?一遍一遍地问,他都不回应我,只是就那样看着我或者远方,后来我看到他的两个眼角分别有一滴泪慢慢滑落,然后我给他擦去泪水,他就又一次陷入昏睡之中了。
我不时地想到父亲的眼神和他的泪水,即使是走在微风习习霓虹闪烁的都市路上,我也会有瞬间的愰惚,无法将父亲与现实连接,无法将我与父亲连接,也无法将自己与当下连接。
回来的路上碰到一群人,开怀地说笑,簇拥着其中一个孕妇,有着年轻漂亮的脸和充满希望的大肚子,浑身都洋溢着幸福的影子。宾馆的电梯里我看到自己苍桑多皱的脸,未免唏嘘生活与岁月的严厉。
每一个人,都是独立的一个,又都有着千丝万缕地连接,于是才有这世界生生不息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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